頭好痛,眼睛好酸,好困……
眼皮跳動,幹裂的嘴唇像是被火燒過,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催促曹操醒來,可是混沌的意識,疲累的身體卻讓他始終無法睜開眼睛。
“主公,主公。”
即使曹操依然昏迷,可是那似欲醒來的反應,還是讓一旁連日守候的李乾高興不已。
兩聲呼喚,混沌裏的那一絲清明在慢慢放大,曹操掙紮著,身體的感覺慢慢變得清晰,身子疲累,虛弱,滾燙得像是在火上烘烤一樣。
“李乾……”曹操的叫喚彷如夢囈一般,輕而弱。
“屬下在。主公你覺得如何?”
“水……”
聞言,李乾馬上倒來一碗清水,扶起曹操綿軟無力的身子,慢慢地喂到曹操嘴中。
得到清水的滋潤,曹操頓時感覺喉嚨舒服了許多,那撕裂的感覺正在漸漸遠去。
“這是哪裏……”
“回主公,我們現在在伯奢先生家裏。”
“伯奢……伯奢……,伯奢安在?”喃喃幾許,曹操的腦筋方才活絡開來,想起了自己的這位結拜兄弟。
曹操醒來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呂伯奢的耳中,沒有多耽擱,聽到這個好消息的呂伯奢很快便來到了曹操所在的廂房之中。
“孟德,你身體如何了?”
這是一個儒雅的麵容中帶著滄桑的中年人,一句簡單的問候,其中包含著毫不作假的關心。
“伯奢,我身體已無大礙……”
說著,曹操就勉強著自己想要坐起身來,可是把他的虛弱看在眼裏的呂伯奢又怎會讓他如此逞強?是連忙上前按下了曹操的身子,示意他再靜心休養一段時日。
對於呂伯奢的關心,曹操心裏感動,可是他卻不能久留,當初從雒陽逃出來,由於擔心董卓的追兵,所以曹操是忍著傷痛連夜逃亡,可是曹操受傷可不算輕,這麼不眠不休地奔波折騰了兩三天後,曹操居然發起了高燒,整個人更是陷入昏迷之中。
幸好當時他們已經距離成皋不遠,李乾想起當年隨曹操一起拜訪過的曹操的結拜兄弟呂伯奢就住在成皋,於是李乾和幾個士兵便帶著燒得迷迷糊糊的曹操,小心翼翼地摸到呂伯奢府上,求得了他的幫助。
時至今日,曹操已是昏迷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了,一覺醒來,曹操便想著要馬上離開。時間拖得越久,董卓在雒陽的勢力便越穩固,到時候要扳倒董卓便越困難。而且,預料之中的,剛剛李乾已經告訴了曹操,如今董卓正在對司隸進行清洗,許多反對他的官員連同家小都被遭了秧,若是他再留在這裏,便很有可能會連累到呂伯奢,曹操可不想因為自己而讓結拜兄弟遭遇不測。
曹操執拗起來,可不是會輕易聽人勸的,呂伯奢見他主意已決,也不好再勸,隻是讓曹操再等兩日,到時候他會介紹一個人給曹操認識,對方會幫著曹操安然無恙地逃離司隸。
雖是疑惑,但曹操也知道呂伯奢不會害他,再加上一旁李乾也勸他多等兩天,等身體再恢複一些再離開,曹操便也按下了心思,靜心休養了兩天。
然後,他便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形容清臒,從骨子裏透著清高的中年男人。
“足下便是董卓入雒陽時,挺身以抗的侍禦史曹公孟德?”
“在下正是曹操,敢問先生名號。”
“在下陳宮。”
…………
前線董卓大勝,丁原身死,受降並州軍三萬餘兵馬的消息傳回雒陽,著實讓得李儒,這位西涼軍的首席軍師鬆了口氣。
這樣一場大勝,對於鞏固董卓的權勢地位實在太重要了。
哪怕董卓手握大軍,整個雒陽和皇帝都在董卓的掌控之下,可是董卓卻依然無法做到獨斷乾綱,因為朝堂之上還有著許多權貴在。
這些權貴勢力遍布天下,其中不乏地方軍權的掌控者也是他們的黨羽,他們對天下大勢的影響,連如今的董卓都不得不小心應對。
之前董卓趁亂進駐雒陽,這些權貴不知西涼軍厲害,全都心思活泛,尋思著要聯絡手下人馬,揮兵雒陽取董卓而立之,尤其是先前聽說並州軍來犯,西涼軍連戰連敗以後,這些權貴的行動更是明目張膽得幾乎都忘了要避諱李儒了。
可是卻不料短短旬日間,西涼軍便擊潰了並州來犯之敵,並收編其兵馬,一時聲勢大漲。消息傳回雒陽,那些個之前上下串聯正歡的家夥們當即偃旗息鼓,所有的謀劃動作全都收得嚴嚴實實的,避開了李儒的所有耳目。
在尚書台,當手下把城中的情況報告給李儒之後,李儒立即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很好,這說明他們怕了。加上此次受降的並州兵馬,如今主公手上握有二十萬大軍,而且並不是這些腐儒所想的烏合之眾,他們已經不敢再隻依靠自己手下門人的實力來和主公對抗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