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攻城第十一日,盧植先是命太史慈連同鮑信壓陣,以弓箭壓製守軍,援護前鋒攻城,然後再命袁遺、樂進、典韋、趙雲、公孫瓚五人各領兵馬,分批次輪流衝擊關城。
守軍弓馬嫻熟,雖是守城之中無法展現其馬上功夫,可是手中一把長弓那威力也是不弱,再加上他們又據著關牆高聳之利,打得聯軍是傷亡慘重,尤其是第一個攻城的袁遺所部將兵,尚未接近關牆便已是留下了一千多人的屍體,等到他們來到虎牢關下,把雲梯搭上關牆,那一桶桶滾油開水,滾石檑木又讓得袁遺手下更是死傷過半,最後不得已,袁遺隻能下令搶奪城頭的部隊撤退,隻留下一部分人馬操縱著衝車繼續衝擊關門。
雖然遠處的太史慈和於禁已經在努力地壓製守軍,可是沒用,守軍的地利優勢太明顯了,而且守軍的人數並不少,他們在攻擊衝擊關牆的聯軍的同時,甚至還能分出足夠的人手對著太史慈和於禁進行反向的壓製。
要不是太史慈和於禁兩人統兵的本事不弱,就連他們也免不了損兵折將,而在兩人之中,表現得尤為歎為觀止的便是於禁,就連後陣的盧植看了於禁的指揮,也不禁脫口讚了一句:“妙不可言。”
隻見在於禁指揮下,手下兵士行動完全有違常規,他把中軍大部隊後移至守軍弓箭射程之外,隻讓兩翼弓兵突前,把弓箭零散稀疏地射向牆頭,對此守軍當然是不會多加理會,反正對他們造成的傷亡也是有限,不過當他們一把注意力轉向衝到城下的守軍又或是另一邊的太史慈身上時,於禁卻突然命令中軍迅速上前,然後一輪齊射。
掉以輕心的守軍直到頭頂被一大片黑影遮擋,這才發現有大蓬箭雨傾瀉而來,想要躲避已是為時晚矣,箭雨落下,便有許多守軍倒斃在了關牆之上。
可是這還不算完,等守軍回過神來想要還擊,於禁卻又早已命令弓箭手退離到一旁,步兵上前舉盾於頭頂,守軍弓箭落下之時,於禁手下步兵早已列好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盾陣,把頭頂落下的箭雨是守得滴水不漏,傷亡寥寥,而與此同時,守軍一波箭雨剛落,第二波箭雨連瞄準都未曾完成,退到一邊的於禁手下弓兵,連陣型都懶得排出,就那麼混成一團的照著城頭就是一輪齊射。
守軍將領原本想得很好,眼見於禁手下弓兵退走陣型散亂,料想對方想要重組陣勢需時不少,正好趁此機會給予對方一次重擊,卻是不想對方竟然連陣勢都懶得列,一站定便是開弓放箭,頓時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陣型如此散亂,那弓箭的落點還能如此精準,居然是完全覆蓋了城頭,讓得曝露了身形的守軍又是傷亡慘重。
等僥幸躲過一劫的守軍將領抬起頭來,便又發現於禁手下弓兵已經全都躲回了身旁步兵列成的盾陣之下,剛剛對方自己一方齊射過後,眼看對方的盾陣沒有撤去,守軍將領就覺得奇怪,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原來對方這是早有預謀,要在剛剛那一輪齊射之後借助步兵的防護從容重列戰陣。
“鮑信手下此將指揮弓兵之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一麵捋著胡須,盧植一麵看著於禁不同於平常,靈活機動地弓兵指揮,臉上毫不掩飾那讚賞之意。
“隻是,終究人數太少,對城頭守軍的牽製太過有限。”
盧植話音剛落,曹操便馬上潑了一盆冷水,雖然他對盧植所說也是深以為然,眼中也是帶著重重的欣賞,可是這盆冷水他依舊潑得毫不猶豫。
“唉,要不是那日受那張遼一衝,如今我軍攻關又何至於如此艱難。”
確實,要不是那日鮑信所部被張遼衝擊得七零八落,事後隻招回了五千之數,以於禁指揮的精妙藝術,要壓製得城頭守軍抬不起頭來也並非妄想,而隻要能壓製住城頭守軍,到時候底下攻城部隊的境況也就不止是輕鬆許多所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