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零(1 / 2)

益州,蜀郡,成都。

“諸位,呂布謀反,與朝廷大軍戰於扶風,一時僵持不下。可呂布勢大,若朝廷兵敗,其兵鋒直取長安,若陛下落於其手,恐呂布又將行董卓亂政之舉,到時則我大漢江山危矣,諸位以為我等益州該當如何?”

劉焉話音剛落,手下便有一五短身材的文士站起身來,神情像是好鬥的公雞一般昂著頭,直視著劉焉開口說道:“主公,屬下以為,朝廷為難我等人臣自是應該戮力以助,隻是如今我等益州南有諸蠻威脅,北受張魯鉗製,若要出兵長安,必先除此兩患。”

“嗯,子喬所言有理。”雖然劉焉速來不喜張鬆的行事乖張,可是他卻十分信任倚重於他的謀略,“那子喬可有教我?”

“南蠻之患由來已久,卻是不如北戎夷狄之於朝廷心腹,其因便是西南諸蠻之間部落交錯,時互有攻伐,難有凝聚,故其禍雖繁卻不烈,此便是我等之機。”張鬆說話顯得是胸有成竹。

“子喬之意,莫不是拉攏其間弱小,征伐諸蠻大部?”

“主公此言差矣。”擺手間,張鬆卻沒看到劉焉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若是行主公之法,如今大部衰落,可等到如今弱小壯大,其又會心悅誠服於我等?故依某之見,與其拉攏弱小,不如推舉一大部酋長為南中大頭人,統管南中各部。”

“依張別駕所言,弱小壯大尚不足為我等所用,若命蠻酋統管南中,諸蠻聽命,豈不更成我等心腹大患?”從事王累對張鬆所提不解問道。

“嘿,”看了王累一眼,張鬆不屑地哼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道:“若是我等所命之大頭人真能統領諸蠻自是心腹大患,可是南中大部可不止一家,我等欲以其中一家為大,其餘諸蠻豈肯幹休?到時隻需有人略一挑撥,各諸蠻大部必群起而攻之,而那我等所命之大頭人為求活命亦然奮起而擊,到時整個南中一片戰火,我等南方之危不需一兵一卒便可化之於無形。再者,若是我等於其間多加幹預,致其戰火更甚,長久之後南中各部疲弱,我等更是可以一舉收服南中為我等所用。”

雖然剛剛張鬆神情多有輕狂,看得在座諸人心頭厭惡,可是對於他所提出的建議卻是讓人不得不點頭讚同。

好一個二桃殺三士!

“按子喬所言,南中可定矣。”

此時劉焉主動忽略了之前張鬆的種種無禮之處,對張鬆是大肆讚賞,直說得張鬆臉上得意與驕傲更盛。

“既是南中收服可期,那不知張魯又該如何解決?”

盛讚過後,劉焉是立即詢問對張魯的對策,隻是和之前不同,在說起張魯的時候,劉焉的語氣之中竟是帶上了絲絲森嚴殺氣。

看來,對劉焉來說,張魯真是礙眼到了極處啊。

而在說起張魯的時候,張鬆的表情也是一變,和剛剛的驕傲自得不同,竟是也現出了凝重的神色,隻是很快便被他隱藏了起來,臉上重新露出了自信滿滿的樣子。

“張魯自祖上張道陵坐道漢中,廣收門徒傳道授義,至今已曆三代,百姓十之七、八入其門牆,為其弟子,張魯在漢中可謂葉大根深,又其以道門立足,但有所言,其弟子門人皆戮力向前,無有怠慢,更甚之其間多有敢以命殉道者。因之漢中之謀奪,某以為,必先以奪張魯膽氣為上。”

“可是漢中土地肥沃,不似南中貧瘠,其中百姓又少遭兵禍,人口豐富,張魯所傳頗似太平道,一言決下漢中百姓皆為刀兵,一時可為二、三十萬眾,要奪張魯膽氣,難矣。”說話的是從事王甫,在劉焉麾下任議曹從事,本身也是富於謀略之人,隻是尚不及張鬆這般思慮深遠,多有奇思,對於張鬆所提觀點他也是早有想法,隻可惜他想到了方法,卻不知如何下手,所以今天張鬆一提此話,他便是提出了心中疑難。

“某自有辦法。”張鬆雖是語氣依然囂張,卻已是不複剛剛麵對王累之時的不屑一顧,“張魯手下兵源雖眾,卻多是平民,無有經過刀兵之鍛,若是黃巾之流,此等烏合之兵便會毫不猶豫驅使參戰。可是張魯世居漢中,其間百姓既是弟子門人,亦是其立足根基,若是百姓傷亡太甚,他張魯所失便不止是兵卒錢糧,再加上張魯以道門立世,其本身便要通讀道家經義,而且還必須奉行道家經義,故其人便似其宣揚一般,道家濟世為善,所求安穩,不善爭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