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官,糧草是怎麼回事?”
“我所部的糧草為什麼比原來少了三成?”
“你少了三成算什麼,讓士兵熬一熬還可以應付過去,我三營的糧草可是少了足足五成,部下連操練都支撐不了!”
“糧官,是不是你貪墨了糧草!”
……
一大早,早飯剛過,一大群吃不飽早飯的將校就殺到了後營,揪出了糧官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詰責質問。糧官好說歹說,最後還挨了兩拳,這才把一大堆來鬧事的給勸走了。
春耕無望,雨季道路難行,袁紹早已預料到糧草的補給會有困難,可是事情到了如今,困難卻還在他預料之外,讓袁紹一下子頗有手忙腳亂的感覺。
“如今軍中糧草還能支撐多久?”坐在主位上,袁紹表情難看,問話的語氣也是冷冰冰的。
“最多十天左右。”不敢迎上袁紹隱含怒火的雙眼,孫乾回話顯得畏畏縮縮的。
“十天。”袁紹一咬牙,怒氣再也沒有隱藏地浮現在臉上,“要打破幽州軍的防線可不止十天!”
帳中沒人說話了,甚至許多人更是把身子縮成一團,為的隻是不引起袁紹的注意。
“你們誰能告訴我,蔡邕一逃,太史慈和張飛不是已經潰不成軍了嗎?怎麼到了如今幽州軍的防線還是如此堅固?”
之前蔡邕逃離薊縣,廣陽一線幽州軍潰敗,袁紹就已動了領軍北上,一舉底定幽州的心思,隻是考慮到前線糧草籌措不易,所以袁紹一直有些猶豫不決。直到前方傳來消息,說是蔡邕出逃時,曾把薊縣城中糧草全數運出,卻已被之前滲透的黃巾細作劫下,足夠支撐數萬大軍消耗,袁紹這才下定決心,留下兒子袁熙坐鎮後方,他本人親自帶著大軍北上。
本以為蔡邕出逃,太史慈和張飛潰敗,幽州軍一定是不堪一擊。好不容易花了十多天時間,袁紹還以為到達的時候就該死顏良在漁陽城裏列隊歡迎他了,卻不料看到顏良居然是在幽州軍的布防麵前一籌莫展。
這一下事情糟糕了。漁陽久攻不下,戰事拖延,糧草又成了袁紹軟肋,而且因為他帶領大軍到來,讓糧草補給困難的問題更加嚴重了。打不下漁陽,無法奪得幽州軍的糧草,隻靠後方供應,因為雪災致使穀物收成全無,顏良大軍根本就是難以支撐。原本得了薊縣糧草,還可以多撐一頭半個月,可是如今袁紹又帶著數萬人馬到來。
人嚼馬耗,袁家大軍的艱難處境又回到開頭了。
袁紹如今想來,當日顏良看到他時,那臉上露出的恭敬卻又無奈的表情,仿佛就是在嘲笑他一般。
重重地一聲冷哼,袁紹把心頭的不快和煩悶暫時拋了開來,他強迫著自己變得心平氣和,轉向沮授問道:“商家那邊如何了?”
“回主公,甄家作為代表,之前來人說北方糧價升得太快,如今他們正在想辦法向南方購糧,不過如今許多地方都進入了雨季,短時間內商隊應該是無法回返了。”
“那就是說商家連一點糧草都供應不了了?”說著,袁紹眼中露出了一絲寒冷的殺意。
“甄家的人說過兩天有一批糧草運來,量隻夠大軍五日之用,而那就是商家們最後一批糧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