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二(1 / 2)

張仲景頂著熏天的屍臭驗過了屍,結果正如劉河之前所猜測的,這些五溪蠻的死因都是中毒,而中的毒和之前被投入鶴峰寨中的一模一樣。

“這結果果真沒有出乎預料,是最壞的情況啊。”揉了揉眉心,劉信不禁感到一陣頭痛,“陳長史,這事麻煩了。”

“是啊,麻煩了。”和劉信一般,陳宮的眉頭此刻也是深深皺起。

“毒死三百人的毒是下在小河之中,而之前鶴峰寨裏的毒是下在水井裏,水井雖有水脈流入,可是畢竟水流動不大,可是河水流動快速,居然也無法削減其間毒性,厲害的不是這毒,而是這下毒的人。”

一個老頭,佝僂著身子,臉上的皺紋又多又深,讓人毫不懷疑蒼蠅停在他臉上都會被皺紋夾死。

這老頭叫木可拓,是武陵郡五溪蠻中第一用毒高手,此番驗屍涉及前所未見的毒藥,所以沙摩柯把他給請了過來。

“下毒的方法居然是水草。”

河裏有水草,這本沒什麼奇怪的,可是當劉信和陳宮順著木可拓所指一片茫然之際,劉河卻是一句“太長了”讓他們茅塞頓開。

夏日乃是雨水豐沛的時節,河流水位大多上漲,如今才不過六月處,短短時間裏哪有水草能長成茂盛得遮住大片河麵的?

下毒的人把周遭大片的水草移到了這段河道,用針線或是別的手段把水草接長,再把毒用油膏包裹塗抹在水草之上。夏季水漲,正是魚蝦繁殖之機,許多魚蝦都是以水草為食,此段河道水草之豐茂自然會引來大量的魚蝦,就是沒有引來,難道那下毒的就不會抓來魚蝦放到河道裏?

魚蝦吃下有毒的水草,人再吃下含毒的魚蝦,然後毒發,四大蠻王便能確認那毒的厲害,下毒的更是高明。

可是,不管是移植水草,還是塗抹毒藥,甚或抓來魚蝦,這都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必須要有大批的人手,這些人手會是四大蠻王的嗎?

如果是,劉信和陳宮就不用頭痛了。

“是不排除這個可能啦,不過這毒是外來毒,要試演出其毒性的全部,我覺得還是交給熟悉此毒的人更好。”對於劉河的話,劉信和陳宮均是點頭表示同意。

“也就是說帶來這毒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什麼人?”問話時,陳宮雙眼眯起,眼中泛過了絲絲寒芒。

“小河,有線索嗎?”

劉河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此事就還是交給小河你去查,務必把下毒者找出來。”轉過頭來,劉信對著陳宮說道:“此事就交給小河了,那麼陳長史這段時間我們的注意力還是先放到新城的建設上來吧。”

撚著胡須想了片刻,陳宮也是一點頭,同意了劉信的安排。反正此事也是一時急不來,既然如此,也不必要讓它牽扯了過多精力,反正隻要讓自身足夠強大了,應付起這些外來勢力也會簡單許多。

武陵這邊的發展已經定了調,而在益州情況也是差不多。

“主公,上使已至。”

王累話音一落,大廳門外一個英挺中年是昂步走入,此人叫做王澤,是劉協派遣至益州宣旨分割益州的欽差。因為之前劉璋的多番推搪敷衍,他已是滯留益州達兩年有餘,他本已是對於劉璋遵旨而行不抱任何希望。

不料今日劉璋心腹,益州從事王累突然登門拜訪,是說劉璋延請上使過府議事。當時王澤心中便是一緊,他逗留益州,說好聽了劉璋是請他監守督看兼並事宜,說實在的卻是把他軟禁不放,其間更是與他未曾見麵。如今劉璋突然相召,王澤知道事情應該是到了決斷的時候了。

那麼,劉璋的回答會是什麼?是遵旨從辦,還是抗命不遵?

若是遵旨從辦自是皆大歡喜,可若是抗命不遵……王澤已是做好了會被劉璋砍頭祭旗的覺悟。甚至他是下定了決心,若然劉璋真個要抗命不遵,他就自絕於劉璋麵前,用自己的死,來批判劉璋的不忠不仁不義。

不過不管劉璋作何決定,王澤都絕不會敗了朝廷的威風氣度。是故一入廳堂,也不管劉璋麾下嚴顏、張任、雷銅、劉璝四員大將扶劍兩旁,依舊是走得昂首挺胸,盡顯風骨氣度。

廳堂正中站定,王澤是抬首雙目直逼劉璋而去;而劉璋,則是一副氣定神閑。

“來人,請聖旨,擺香案。”

也不和王澤多說什麼,劉璋一開口直接就是命人擺出幾案香爐,又讓人從後堂處請出早已扣下的黃緞聖諭。劉璋種種做派,是讓王澤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