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安心地趴在人家胸前大哭特哭,弄得白衣青年是好不尷尬。身後,兩個同來的部下看著青年手忙腳亂的樣子,忍著辛苦,最後是憋出一陣“噗嗤噗嗤”的笑聲來。
青年回頭瞪了兩個部下一眼,可是隨即他又醒悟到,自己右手環過胸前,還握在劍柄之上,而趙雨卻是跪著身子趴到他胸前的,青年的右手前臂卻正好搭在了趙雨的腦袋上,遠看兩人就像是親昵的情侶中男方正在溫柔地撫慰著女孩子一般。
一轉過神來,青年雙手立馬如觸電一般高高彈起,可惜他的身子還被趙雨牢牢抱住,不然想必他便會整個身子都往後一跳而開。
自家老大以往無論何時都是冷著一張臉,實在少見他如此慌亂失措,青年的兩個部下再也忍不住了,是一陣哈哈大笑,連腰都幾乎直不起來。
被自己的部下嘲笑,青年隻是無奈,誰叫他如今被趙雨抱著而動彈不得呢?他也冒出過一手刀打昏眼前這個萍水相逢的女人的想法,可是終究沒能下得去手,他本就不是一個會對女人動手的人,更何況如今的趙雨哭得梨花帶雨,更顯柔弱可憐?
青年正哀歎著自己倒黴,可突然間他又發現,撲在自己胸膛上的女人不知何時卻是安靜了下來,不哭不鬧,就是雙手仍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正自奇怪間,青年小心翼翼地探手,輕輕搖了搖趙雨的肩膀,小聲地呼喚了兩聲:“小姐,小姐?”趙雨隻是不應,俏臉是深深地埋在了青年的懷裏。
不論青年怎麼叫,趙雨都是不理,青年無奈,隻能求救般地看向自己的兩個部下,可兩人難得見到老大鬱悶的模樣,此刻哪肯出手相助?他們恨不得青年能更窘迫有些,窘迫得再久一些,然後再叫上所有弟兄一起過來嘲笑一番,好報往日被老大嚴酷操練的舊賬。
隻是,他們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因為就在青年對著這兩個袖手旁觀的部下怒目而視的時候,他胸前突然傳來一聲幸福而舒爽的輕哼。
趙雨睡著了,連日的苦難讓她身心俱疲,此刻陡然間讓她得到一處依靠,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弛了下來,甜蜜的倦意襲來,是把趙雨拉入了安然的美夢之中。
“睡著了……”
無語地看著這個突然就撲上來抱著自己,突然又毫無防備地睡去的女子,青年扶額感歎自己的倒黴,無端端地碰上了這麼個瘋女人。
感歎一聲,青年別扭地彎下腰,一手環住趙雨秀項,一手穿過她腿彎,任憑趙雨雙手抱著自己腰身,卻是用力一個公主抱抱起了趙雨。
…………
“老大,就這麼放她走?”
“不然怎樣?”站在岸邊,青年看著海中漸漸遠去的帆影,那是從遼東而來,與之前趙雨偷渡所搭乘的貨船一般,是來夷洲和當地土著交易稀有山貨藥材的,青年終是把趙雨送到了船上,讓她能隨船一同回到遼東。
“老大,她可是趙鎮北的妹妹啊。”
副將還想勸說青年什麼,隻是青年隨意一個冷目掃來,當即便嚇得他住了嘴,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趙鎮北一世英雄,豈會因為妹妹被挾為人質就輕易露出破綻?我等行止若是泄露,不敢引來趙鎮北之怒火,如今主公手中水軍才將將守住了長江險要,海軍也隻有我等千餘之眾,若是激得遼東海軍大舉來攻,江東外海防線頃刻間便會被遼東海軍攻破,到時朝廷再出兵前後夾擊,主公基業隻怕會毀於一旦。”遠處的船影終是消失在了冥冥的海霧之中,這時候,青年才仿佛催眠一般自言自語著。
身旁的副將聽到了青年的說話,嘴中是不服氣地反駁道:“趙鎮北又不知道是我們幹的,就是他知道了,隻怕到時候主公軍力早已不怯朝廷和北疆夾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