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九(1 / 2)

到了荒幹水北岸,王柔一路走來,根本沒有碰到一個鮮卑人,看來事情真如郭淮所料,鮮卑人全都南下去了。就是不知道如果按郭淮說的,鮮卑人繼續南下劫掠到底會用多少時間?

隻求他們別那麼快回轉吧,至少要等自己去到定襄再說。

打馬急行,一向除了春秋祭日以外甚少拜神的王柔,此時卻是在心裏求遍了滿天神佛,隻求自己的平安。

“看到了。”

終於,遠遠的,定襄堅實的城牆出現在了視野裏,隻要繞過這處山頭,定襄便在眼前了。一見目的地近在眼前,王柔興奮地高呼一聲,也不理郭淮的招呼,隻顧自己一人打馬更急,往山下衝去。

王柔急衝衝地獨自一人往山下跑去,郭淮是緊張得連心都要跳出來了,要整合原陽和定襄、大寨的兵力,王柔可是關鍵人物,沒了他這張虎皮,郭淮小小一個曲部督的話有誰會聽?郭淮還指望著王柔能幫他向鮮卑一雪前恥呢。

怕王柔出事,郭淮是連忙催馬緊緊跟上,隻是郭淮動作終究是慢了一些,眼看就要追上王柔了,可王柔的坐騎卻是突然馬失前蹄,一頭翻了個個,更是把馬背上的王柔掀得栽了個大跟頭。

“大人!”

郭淮眼尖,分明看到王柔坐騎是被絆馬索給絆倒的,為免重滔王柔覆轍,郭淮是輕輕一提馬腹,胯下戰馬便是一個跨步,輕鬆躍過了絆馬索。

來到倒地的王柔身旁,郭淮立即翻身一馬,卻不是去察看王柔傷勢,反而是貓著腰緊靠馬腹之下,反手抽出腰間鋼刀,一雙鷹目四下掃視,小心翼翼地警戒著。

“你是何人?”

四周的樹叢突然一陣聳動,數十個頂盔摜甲的士卒走了出來,或刀劍出鞘,或拉弓上弦,嚴密地將郭淮包圍在了中間。

郭淮環顧四周,隻見對方的包圍嚴密不見絲毫破綻,而對方領頭之人,卻是一個年歲和自己相仿的年輕人,雖是身上有頗多枝葉沾染身上,可一身英氣仍舊逼人。

緊了緊手中利刃,雖然包圍自己的全都一身漢軍服飾,可是郭淮仍舊沒有放鬆警戒。就是鮮卑大軍長驅直入雲中腹心,可路上也不是說就沒有攻破一些城防簡陋的縣城,誰知道麵前這夥人是不是就是那些被攻破城池的敗兵,在這裏是想著客串一番匪類,剪道賺些花費?

“我乃是雲中曲部督郭淮,雲中陷落,我正領兵躲避鮮卑人追擊。”不知對方底細,郭淮說話可不敢說盡。

“躲避追擊?”

聽了郭淮的話,領頭青年眯著眼,低頭瞄了仍舊昏迷不醒的王柔一眼,眼中隱有精光閃過:“連部下都能不顧,就為了追上這人,看來他的身份不簡單啊。”抬起頭來,領頭青年雙眼灼灼地逼視著郭淮。

郭淮沒有說話,隻是與領頭青年毫不退讓地對視著。突然間,遠處一陣蹄聲轟鳴,郭淮和那青年都是久經戰場之人,光聽那蹄聲就知道來的馬匹數量不過百騎左右。而在附近,就隻有郭淮的百餘部下騎著馬而已。

“下馬警戒,不要輕舉妄動!”

“退回來,結陣小心警戒!”

郭淮和領頭青年同時大聲下令,而兩人部下反應迅速也是一般無二。隻見郭淮一聲令下,他的部下是在瞬間翻身下馬,以馬為盾,走“之”字形步步為營地往樹林裏推進;另一邊,在領頭青年的命令下,持刀的士兵紛紛以樹木為依托,組合成好幾個嚴實的隊形,而弓箭手們則紛紛麻利地爬上了樹梢,向著郭淮的部下彎弓搭箭。

一看對方應變迅速,法度森嚴,郭淮心底是忍不住暗讚一聲對方部隊之精銳,不過同時也是更加警惕著,一旦動手隻怕就是一場惡戰了;而那領頭的青年,見郭淮手下進退有據,顯是久經嚴訓的人馬,心下倒是對剛剛郭淮說的帶著部下從雲中逃出的話心裏幾分。

“我乃是定襄城廣武校尉嚴光麾下曲部督郝昭。你說你乃雲中守軍,可有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