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一(1 / 2)

“大人,並州刺史急報,南匈奴起兵作亂,使匈奴中郎將馬騰領兵平亂初戰告捷,斬首百餘級,然被亂軍主力走脫。楊使君正調動兵馬,準備與馬中郎圍剿南匈奴。”

“南匈奴居然在此時作亂?”

聽完下屬的報告,荀彧眉頭緊皺,心中湧起深深的不安。鮮卑提兵南下為禍甚烈都尚未解決,南匈奴又於此時起兵,正好是斷了並州出兵增援定州之可能,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文若可是對南匈奴作亂深感不安?”

正尋思間,公房外一聲正中心底猜疑的詢問瞬間吸引了荀彧的注意。抬頭望去,就見來人是盧植。

“盧司徒。”

一見盧植來訪,荀彧起身就要行禮,盧植卻是先他一步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免去了繁文縟節。

遵盧植之意,荀彧是停下了行禮,可是他依舊快步迎前兩步,在盧植麵前站定,語氣恭敬地詢問盧植前來所為何事,就見盧植直接把一份公文塞到了荀彧手裏。

打開公文快速瀏覽一番,荀彧臉色瞬間冷成了黑冰,發出一聲冷哼:“果然是袁公路。”

公文是潁川太守梁習傳來的,自從汝南被朝廷重新劃分州郡自成一州,並由手下親信擔任刺史以後,潁川便幾乎等同於前線了。原來的潁川太守荀悅和都尉常鄉,前者沒有能力坐鎮前線,後者並非朝廷心腹,於是朝廷為了讓潁川要地萬無一失,便將兩人調任他地,而梁習在水衡都尉王傅的舉薦之下便接任了潁川太守一職。

掌管前線要地,梁習的工作可不隻是理政這麼簡單,他還必須擔起監視袁術在汝南一舉一動的任務。而梁習在這方麵一直做得很好,他所探得的袁術一方的情報,不但準,而且及時,還很詳細。

就像這次他向盧植送去的,關於袁術手下水陸兩軍的調動,不但清楚列明了袁術已在汝南調集了兩萬的兵馬,後續還有部隊不斷開拔前來;而水軍方麵,袁術手下超過半數的戰船已經駛到了彭蠡澤,看似在窺伺著江夏。

不過,最讓荀彧在意的,是袁術做出調動的時間,是一月上旬,也就是鮮卑大軍還沒攻入雲中之前。

好巧啊,袁術大軍一開始調動,鮮卑人就提兵南下了,然後等並州要派兵北上增援的時候,南匈奴又作亂了,而現在袁術的兵馬調動已成規模,卻是正好牽製了朝廷的兵力不敢北上,這還真是……巧啊。

“居然勾結外戎侵我大漢土地,害我大漢子民,袁術罪不容赦。”用力將公文扔到書案上,荀彧語氣是少有的冷冽。

“文若對現時形勢有何應對之法?”

“唯有借助北疆之力。”

聞言,盧植也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袁術種種布置,處處牽扯著朝廷的兵力,唯有北疆,卻是一點牽製都沒有,盧植當然能看出來袁術是要朝廷借助北疆的實力,可是袁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卻想不明白。可越是想不明白,盧植就越是警惕,越警惕就越不想按袁術的意圖去走。隻可惜形勢逼人,現在盧植是必須要借助北疆的兵力了。

“不過這次調北疆兵馬,卻要小心袁術隨後的挑撥離間。”

“此話怎講?”盧植正要離去請旨,調北疆兵馬相助定州平亂,不想還沒動身,荀彧竟是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盧植當即站住身子追問詳情。

“江東本非人口繁茂之地,就是袁家底蘊再厚,也支撐不起袁術驟急的征兵。若然袁術不想毀損江東根基,那麼這幾年他的兵力增長便不會太快。至少不足以讓他主動發起攻擊。”

荀彧說的,盧植當然知道,這可是當初皇甫嵩和劉虞還未曾榮退之前,他們幾個內閣重臣手下諸多幕僚謀士共同推論得出的結果,盧植自然清楚詳細。

“既然袁術兵力不足以讓他主動出兵,那這次他更多的隻是佯攻牽製而已。不過如果我們安了心,調動兵力北上定州,那麼袁術的佯攻就會變成奇襲,直插司隸要害了。”

盧植也是用兵行家,荀彧所說正合辦法虛實之道,他聽了也是點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