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木索索領兵逃遁,呂常是理也不理,隻顧絞殺潰散的鮮卑士兵,然後等到把那些潰散的鮮卑人殺幹淨,他卻是揮手叫停了手下將士:“停步!全軍回返重新列陣!”
“校尉大人,如今鮮卑人敗逃,何不乘勝追擊?”
那可都是功勞啊,他們已經受命防守於此,而失去了伏擊射殺鮮卑人的功勞,此刻副將又怎甘心繼續錯過?看著身影正在漸漸消失在黑夜裏的鮮卑人,副將的興奮勁頭還沒過去,眼裏滿滿的全是不甘,連語氣都帶上了些質問的意味。
瞥了自己的副將一眼,呂常開口的語氣有點冷了:“陳中郎的命令乃是要我等於此阻擋鮮卑人,軍令豈可逾越?”
似乎是被呂常語氣的冰冷激了一下,副將表情一愣,輕咳一聲掩飾了剛剛的失言,然後馬上領命應諾,回返組織士卒重新列陣去了。
看著副將領命而去,呂常也是斂去了臉上的冷冽,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副將啊,作戰倒是勇猛,就是太過急躁,對戰場情勢的判斷實在差了一些。他們隻有區區千人的兵力,下麵可是可有著好幾萬的鮮卑人,誰知道那裏頭那些鮮卑將領收攏了多少的老兵?要說貿然衝下去,說不定自己就變成了給人家送菜,甚至還會因為自己的衝動而把陳中郎暴露給敵人,壞了陳中郎的大計。
“所有人就地休整,命斥候小心注意鮮卑動向,全軍不可掉以輕心!”
…………
“第二隊上箭,第三隊點火,第二隊準備,放!”
火把扔下,把山穀又是映得明亮一片。隻見山穀裏的鮮卑人混亂依舊,人擠人,人推人,甚至有人拔刀砍人,陳到一看是果斷下令放箭。鮮卑人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慘嘶哀鳴,隻看得陳到心頭振奮。
鮮卑人越亂,越好。
“中郎將,對麵田校尉陣勢似有不妥。”
突然,身旁副將出聲,伸手急急指向對麵山崖之上。陳到順著副將手指一指,馬上便看到對麵山崖上旗幡搖擺,火把如海波一般在激烈地明滅起伏,田青的整個陣勢是一陣躁動。
糟!田青陣勢突現不穩,莫非是鮮卑人攻上去了?
一見對麵田青的異動,陳到的心就是一提。以百家口的寬闊地勢,唯有和田青合力方才能壓製得住山穀裏頭的鮮卑人。要是沒了田青,隻憑陳到一方,箭勢可沒辦法覆蓋整個山穀,這無疑是給了鮮卑人重整旗鼓的機會。而要是鮮卑人真的成功重整了陣勢,陳到就隻能和鮮卑人硬碰硬了。
可考慮到雙方的兵力差距,就是等宗貝帶著他的兩千人馬回來,考慮到雙方的裝備和士氣等因素,陳到有信心能贏,隻是那傷亡……
“發令通告田青,讓他專心應對鮮卑人,不必再顧慮山穀;傳令呂常,立即領兵支援田青所部;其餘各曲人馬立即整軍,隨我殺入山穀!”
就是會讓鮮卑人狗急跳牆也顧不得了,傷亡慘重就傷亡慘重吧,戰機難再,此戰決不能放過鮮卑主力!
陳到一聲令下,各曲部督是立即動作起來,紛紛喝令部下收了弓弩,立即整裝上馬,不片刻就已整軍完畢。整個過程流暢快速,不見絲毫紊亂,可見陳到在訓練這支麾下兵馬時下了多少的功夫。
將士已是就緒,旗號和金鼓傳令也是送到了對麵,田青已是專心應對起了鮮卑人的攻擊,陳到不再遲疑,在馬上大聲下令:“走!”
…………
“羅成……”咬牙切齒地念叨著這個名字,田青眼裏的焦急顯而易見,“該死,他能多撐一會也好啊。”
羅成是田青的表哥,也是一個善統禦兵馬的人才。隻是,田家血統優秀,家教又好,家族當中都不知出了多少既能理文治政,又能統兵禦戰的能人,就像他田青,還有田豫和田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