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九(1 / 2)

邛崍大山南北綿延數百裏,相夾與沫水與青衣水間,雄奇險峻,最高處飛鳥難渡。

可如今,在大山難行的山道上,卻有兩支部隊在你追我逐,鬥得不亦樂乎。

“該死!那隊漢軍還想追到什麼時候?他們難道都是獵狗不曾!”

金環三結嘴裏憤恨地咒罵著,一手是從地上摳起了一塊泥團,狠狠地用力甩了出去。

已經十天了,自從十天前,金環三結憑著兵力眾多,硬是和雷銅狹路對碰,在犧牲了三千多人以後,倒是讓他得以帶著剩下的大多數人馬衝出了重圍。

可是,雖然金環三結是殺出重圍了,他卻也被張任給盯上了。不對,應該說,從張任領兵增援徙縣的第三天開始,他就被張任盯上了。當時張任是發現不管麻翁的攻勢如何受挫,可對方卻總留著一支上萬人的部隊沒有動作。深怕這是麻翁手下的皇牌精銳,張任是時時留心防範,而多次擊退麻翁的攻城部隊,發現這些部隊除了個人武勇可取,其餘就是烏合之眾的張任,更是深信麻翁打著用雜兵消耗自己的兵力,再以精銳一擊製勝的主意。

張任不知道麻翁手上的“精銳”戰力如何,可是雙方兵力上的差距他卻很清楚,在此差距下,守軍體力的消耗又該是何等巨大。而要是等到手下士卒真的疲憊不堪的時候,再和對方“精銳”碰上,連張任也沒有信心能守得住徙縣不失。

所以,張任和雷銅一合計,便是讓雷銅帶著兩千人馬,從西門悄悄翻過二郎山,繞到敵軍背後,趁其不備凶猛殺出。和張任裏應外合,前後夾擊下是殺得蠻軍大敗。

可是,蠻軍是大敗了,那支張任眼裏的精銳卻是沒有太多的損失。張任也明白,那是雷銅的部隊怕張任手下人馬太少,徙縣有失,於是一路領軍急行趕路,以致兵馬疲憊。不然,以雷銅之猛,何至於隻是在金環三結手上削下來三千多的兵力,就讓其突圍而去?

眼看敵人精銳既無傷筋,又沒動骨就揚長而去,為免給敵人卷土重來的機會,張任當機立斷,傳令部將領兵和雷銅繼續剿殺城外潰散蠻兵,而他自己卻糾集了城裏還留有戰力的兩千士卒,直追著敵方“精銳”而去。

金環三結當時因為解決了麻翁,心想任務完成,隻想著早些回去向孟獲複命,領兵直走得飛快,卻是沒有注意後頭還有一彪軍馬銜尾追殺。不過,就是注意到了,估計金環三結也不會太過在意,畢竟那隻是兩千人馬罷了。而金環三結手上,卻還留著足足一萬五千餘人,而且還都是修養多日,體力充足的精銳,而對麵的漢軍卻是久戰多時的疲兵,哪裏會是金環三結的對手?

一般來說應該是如此的,可是張任又不是庸人,他又豈會想不清楚其中關鍵,任憑事情往對敵人有利的方向發展?

一開始,張任也隻是不至於追丟了人,遠遠吊著金環三結的尾巴,直到來到邛崍大山一處山口。

金環三結眼見大山就在眼前,隻要進了前頭狹窄的山道,身後敵人大軍就是追來也施展不開,心裏著實鬆了口氣,便下令大軍原地先行休息片刻。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眾蠻軍放鬆了警惕,個個都是說笑著或躺或坐地挨著山石休息了起來,金環三結更是大大地灌了一口水,就一閉眼,小寐了起來,身後卻是突然一陣震天的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