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下了一場雨,不大,很快就停了。隻是就在旁邊,看著最後一滴雨點落下,袁軍和錦帆軍都是一臉呆呆的,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動作,仿佛戰爭已經隨著雨水也一起落幕了。
閉著眼睛,袁方一手按在了耳朵上,除了一陣陣如馬達般的轟鳴,他什麼都聽不到。用力地深深呼吸了一口,袁方睜開了雙眼,他想打量一下戰場,隻是他的眼睛看到了什麼,腦子卻是完全反應不過來,一切仿佛都在瞬間變得模糊而蒼白。
突然間,袁方感到腦子裏有一股刺痛劃過,不嚴重,但卻讓他腦子發沉,後頸飆出了冷汗。袁方是深呼吸一口,想要用江上冰冷的口氣驅走腦中的不適,隻是當那口涼氣入喉,他竟是感到雙膝一軟,幾乎是站不住腳。
總算袁方咬著牙挺了下來,可依舊是踉蹌著退了半步。站穩了身形,又是一個深呼吸,袁方終於是把悶在腦子裏的轟鳴和暈眩給吐了出去,頓時就感思緒為之一清。
該死,想不到這火神箭多箭齊發以後,威力會這麼大。
“主簿。”袁方叫了一聲,卻沒有人應,轉頭看去,就見主簿還在那裏瞪大著雙眼,下巴垂落,一絲口涎順勢流下,整一個癡呆模樣,顯然是還在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來。沒耐何,袁方唯有賞了主簿一巴掌。
“公、公子。”被一巴掌打醒,主簿就看見袁方在盯著自己,心知自己剛剛不止失禮,還在上司麵前失態,讓主簿是滿臉的惶恐。結結巴巴的,主簿就要跪下去向主子請罪。
隻是沒有等主簿跪下,袁方就是開口吩咐道:“主簿,記下來,火神箭威力太大,仍需軍仗庫增加射程,以免誤傷我軍。在那之前,通告各軍,凡用火神箭者,在其爆炸前各軍所需後撤距離,在之前個軍士所算之上再加二丈,三丈,不,多加五丈。”
不敢再有怠慢,主簿撿起掉落的記事冊,戰戰兢兢地顫抖著筆鋒是把袁方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都記下。然後抬起頭,見袁方再沒吩咐,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周泰。”
“呃,公子。”到底是武人,在那震撼的聲響中,心知顯得要堅韌了許多,袁方是喚了一聲,便是回過了神來。
“擂鼓,進軍,目標敵中軍。”
“諾!”
袁方有令,周泰毫不猶豫,是走到船樓上,搶過鼓槌,親自擂響了戰鼓。
咚,咚,咚,咚……
戰鼓一聲聲在響,戰士的心隨之鼓動,有一種氣氛在片刻前的靜寂中蔓延,仿佛是有著野獸在慢慢的蘇醒。
“擂鼓、擂鼓,該死的!”
大聲命令著,甘寧想讓鼓手起鼓,隻是已被巨大的爆破聲響嚇破了膽的鼓手們,雖然拿起了鼓槌,隻是他們那顫抖著的手敲下去,那鼓聲之小,即使是近在咫尺的甘寧也幾乎無法聽見。
甘寧在咒罵著,可他沒有去怪鼓手們,因為直到剛剛,他自己握刀的手也是在抖著的。
“老大,旗號打出去了,可是有回應的,除了靠近我們的還不到十艘,陣尾其他的全都沒有反應!”
情況真的不妙啊。
陰沉著臉,也緊咬著牙關,甘寧雙目是緊緊盯著遠處的袁軍艦隊,睜睜地看著敵人調回了頭,又提起速度向著自己衝來。
“下令,調頭,衝過去。”
“可老大,後頭的還傻在那裏不會動,我們手上的兵太少了!”
“那難道要我逃嗎?”長刀重重地頓在了甲板上,砸出了一個洞,然後被甘寧提起,刀鋒直指敵陣,也指著被分隔的部下,“我甘寧,怎可丟下自己的部下逃走!衝,給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