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六(1 / 2)

窗外的太陽正好,既不顯得太過高亮,也不見得毒辣。陽光伴隨著偶爾的鳥叫蟲鳴穿入窗門,就會讓人升起一種懶懶的感覺。

坐在房間裏頭,袁方現在就覺得懶懶的,隻是盯著窗外發著呆。飯菜,已被下人撤去了,隻是留下了一壺酒。飯菜袁方動得不多,可是這壺酒,他已差不多喝完了。

“公子。”房門前突然暗了暗,薑維走了進來,“軍令皆已傳下,各部依令而行並無大礙。”

放下了酒壺,袁方指了指對麵的位子,示意薑維坐下。然後,他倒了杯茶推到薑維麵前,接著他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道了聲謝,薑維把茶水一飲而盡,那不知細品,直如牛嚼牡丹般的豪爽是讓得袁方不禁笑罵他一聲暴殄天物。

隻是等到薑維放下了茶杯,袁方的笑容便也消失了。

“此前一戰,伯約有何看法?”

問話時,袁方又看著了窗外,而薑維卻在看著他的臉斟酌了半天的言辭。

“那是一場大敗。即使後來有了援軍,可是敵軍兵力也才一萬左右,將將及得上我軍三成,可是最後清點傷亡,我軍卻折了一半的人馬,而且還是降得不多,死的多。”

“可知死在對方八陣圖中的我軍將士有多少?”

“我軍敗後,趙鎮北曾領軍追擊,一路殺傷我軍兵士有四、五千人。”

“也就是說,我方死在八陣圖裏的有一萬人?”

“是。”

“那敵軍的傷亡呢?”

“敵軍雖勝,然其須護送百姓南下,故無法及時收斂屍體。以我方戰後清點所得,敵軍折損約有四千之數,已然折損近半。”

“三倍的兵力,付出敵軍三倍的傷亡,卻是依舊無法全殲敵軍,更是留不下一個趙鎮北。”

袁方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還有些平淡,平淡得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隻是薑維卻沉默了,繃著張臉,手指不住地摩挲著茶杯,似乎是在尋思些什麼。而袁方卻是捧起了茶杯,學著薑維剛剛那般一口將茶水喝盡,然後嘖了嘖嘴,心想或許他還是應該再喝杯酒冷靜冷靜。

“敵人棘手。”袁方突然發言,讓得薑維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謝旌已是敗於敵手,賀齊雖有名將之資,卻也不是對手。故,我欲親自坐鎮桂州,以製敵軍。”

“公子要親自坐鎮桂州?”見袁方點頭,薑維急著追問,“那荊州要如何安排?”

“江夏自有陸遜打理,於我無事;剩下要我想的,隻有上庸與巴州而已。”

“上庸地小力弱,不足為懼,隻需遣一將小心看守即可無憂;倒是巴州,張遼乃曹操麾下大將,手掌大軍,兼之巴州直麵江陵,可謂深入我方要害,不可不慎重處之。”

聽過薑維的分析,袁方對這個心腹,也是自己的半個弟子很是滿意:“不錯,如今情勢下,巴州實乃我方心腹大患。隻是如今孟獲兵進蜀州,直抵成都,威脅張遼背後;若不解決這個大患,張遼是不敢出兵的。如此,我方便有了時間調動兵馬,構築防線。”

“那公子是打算讓何人去守江陵?”

“我擬遣蔣欽守之。蔣欽乃荊州水軍大將,水戰的本事不在甘寧之下;而張遼乃是北人,論水戰哪裏及得上蔣欽?隻要蔣欽守住了水上,張遼一旦進軍,糧道便會受我方威脅,難以為繼。至於上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