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竹曉蘇眯起眼,近視讓她看不清莊君現在的表情:“我們再找第二個公主唄。”
“找個沒有惡龍守著的公主。”
“這樣的公主有好多──”
“我就喜歡會搶在我麵前跟惡龍戰鬥的公主。”
“……那一定是個非常帥氣的公主,我覺得我也有點喜歡他了。”
“喂,朋友妻不可戲。”
“小氣……”竹曉蘇看起來有些失落:“這麼帥氣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莊君敲了下竹曉蘇的頭:“妳相信吊橋效應嗎?”
“在危機中比較容易產生心動的感覺?”
“對。”
竹曉蘇很聰明,立即道:“你以為公主對你的好感,其實是在麵對惡龍的威脅時的錯覺?”
莊君把剩下的雜誌掃到一邊,坐到了地板上:“差不多。”
“所以人家根本沒喜歡你嘛。”
“是我喜歡他!”
竹曉蘇楞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第一次聽你承認這麼喜歡一個人。”
莊君有點悶:“我可是常常說我喜歡妳的……”
“那不一樣,你才不會讓我搶在你之前跟龍戰鬥,而且我聽得出來,你很在乎那個人。”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不在了。”
“嗯,死人總是比較特別。”
“雖然妳說的沒錯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著就覺得火大。”
“別瞪我。”竹曉蘇推了莊君一下,重新戴上眼鏡:“換個假設,要是你的公主還活著,現在也沒有惡龍,你就不想他了?”
賀平的聲音又跳了出來,賀平問他想不想?但賀平卻沒有等到莊君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還想不想他。”
怎麼可能會不想?莊君問自己,但又有什麼必要繼續念想?
黃少書已經死了,而莊君的人生卻還要繼續。他還有未來還有希望也許還會遇到一個比黃少書更好的男人跟自己戀愛,所以,繼續困在思念裏頭有什麼意義?
賀武死後,黃少書用了極端的方式來緬懷自己未成的愛情,甚至犧牲了自己的未來。
莊君很清楚自己沒有黃少書這麼偉大,他也不敢愛得這麼激烈,這些日子裏來,他甚至沒把黃少書三個字說出口。
莊君猜想自己體內也沾染了有馬鞍島上的病毒,它們啃蝕著自己的腦子,把自己曾經擁有的感情都吃得幹幹淨淨,他相信再過一段時間,黃少書就會跟同馬鞍島一樣,永遠從地圖上抹去──但為什麼他仍覺得心髒濕濕的鹹鹹的,就像溺斃在深海裏?
他緊掐著自己的大腿肉,肌膚都被捏得由紅到白,卻一點痛覺都沒有。
竹曉蘇把莊君攬進懷裏,用粗魯的動作摸著他的腦袋。
莊君沒有任何反應,任由竹曉蘇抱著,聽著竹曉書對自己道:“一定是因為你一直都在想他,才會想到連不想他的時候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