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意頭一次看到這麼明目張膽又粗暴的殺人現場,整個人被刺激的有點恍惚。他聽到鄒寧凱叫他,先是蒙了一下,然後快速捏了捏自己的臉,不讓表情那麼僵硬地走過去,“有事?”
蒼生扔完人回來,就站在那一灘血泊旁,目光冷若冰霜地盯過去。
聶意頓時覺得後背一片冰涼。
“哥抽煙抽慣了,犯糊塗了。”鄒寧凱說著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微微歪著頭點上火,從肺裏吐出一口白霧,“那根煙你抽了嗎?”
“還沒有,怎麼了?”聶意說,不知道鄒寧凱在想什麼。
“別抽了,哥以前幹得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鄒寧凱拍了拍聶意的肩膀,“吵鬧一晚上了,都去睡吧。”
周圍的人都散了,聶意哦了一聲,音量足夠讓他聽見,轉身回來了。
“別和他有太多接觸。”蒼生拎著一把還在滴血的刀走在前麵,出口成冰。
聶意一言不發地回到火堆旁坐下,封恬把毯子遞給他,讓他裹身上。聶意盯著火堆發呆,他不知道鄒寧凱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白天是真的不小心把煙給他的?還是剛才被蒼生駭到才這麼及時收手?
末世前鄒寧凱是個不小的毒販,按理說不可能這麼見風使舵。
聶意揪著眉毛也不再去想了,哎了兩聲跟蒼生道:“你下次別再這麼衝動了。”
蒼生睜開眼睛,長睫被火光鍍上一層溫暖的光線,他漆黑的眼瞳看著聶意,冷冷道:“你怪我?”
並沒有好嗎!聶意內心猙獰,雖然他的確有被嚇到,畢竟蒼生平時看起來自製力很高。
“要怪隻能怪我,是我惹出來的。”聶意說著神色懶怠地用樹枝撥著火堆,“黎錦說那胖子平時一無是處,多虧他一個弟弟因為救鄒寧凱死了才繼續待下去,也許我們加入之前鄒寧凱已經想讓那個胖子死了。但是他是這個團隊領頭的,他自己清楚要是他讓人去殺那胖子,喪失人心他地位絕對不保。”
“So?”霍克白攤攤手。
“我不希望蒼生被鄒寧凱當槍使。我覺得白天那胖子找我麻煩,很有可能就是跟鄒寧凱通過氣的,你看蒼生揍他的時候,他一直在喊‘凱哥救我’。”聶意眉宇間滿是懨懨的神色,“他知道蒼生回來後一定會找那胖子算賬,他又恰好不想讓那個胖子活著。”
“然後你就往坑裏跳了。”霍克白指著蒼生不以為意地一笑。
“我們是外來者。”封恬說,“他那些小弟包括他本人,盡管不排斥我們,但絕對不想我們越過他們頭上去,恰好我們也不想,適當留下壞的印象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太糟糕的事。”
聶意點點頭,封恬這麼說也沒錯,但是他看到其他人看蒼生那種恐懼又摻雜著一絲厭惡的眼神就膈應得要死。
一晚上無話可說,聶意心裏怪怪的。明天要去變成喪屍窟的警察廳裏拿槍,兩人養精蓄銳,今晚鄒寧凱的人守夜。
蒼生倚著車門垂著頭顱睡覺,車裏霍克白和封恬打鬧了一會也安靜下來睡覺了,聶意撥了會火堆,有點睡不著,心裏說不是啥感覺。
下半夜聶意恍惚了一會,撐不住就裹著毯子在蒼生的身邊睡著了。
高闊的天空繁星閃爍,營地裏一片安靜,隻剩下火堆偶爾發出的嗶啵聲。
天快亮的時候,蒼生被一些細微的聲音吵醒,他皺著眉睜眼看了一下,一隻小喪屍在啃他的靴子。蒼生眼裏漣著一層雪光,他又閉上眼睛睡了。
嗯?喪屍!兩秒後蒼生猛地睜開眼睛從地上彈跳起來,一腳踢在小喪屍已經腐爛的脖頸上,小喪屍被他踢飛兩米遠,哢嚓一聲脖頸的脊椎硬是被他踹斷了。
聶意揉著眼睛醒過來,嚇了一跳,光是看背影他就能感覺到蒼生身上洶湧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