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夜幕降臨,長夜堆滿了天空,聶意趴在沙發上裝死,中央空調開的足,大廳暖得跟外麵完全是兩個世界。
外頭響起三聲禮貌的敲門聲,聶意剛要起來去開門,若琳便小跑著從廚房跑出來,“來了!”聶意又趴了回去,把腦袋紮在抱枕裏。
不知道是誰來了,若琳蹲到聶意身邊,揪了揪他的頭發,小聲道:“哥,外麵有幾個穿著軍裝的人找你。”
“找我?”聶意一臉疑惑地爬下來,抬頭就看到三個一身軍部製式軍服的難男人站在不遠處,中間的那個看軍銜,似乎是個中校。
“你是聶意嗎?”那名中校笑了笑道。
“啊,對。”聶意懵懂地走過去,“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第九區的中校,敝姓王。”他禮貌地摘下軍帽,笑容暈得更深。
龐大的寒潮讓人關節僵硬,地上落了一層厚實的雪花,樹上的枯枝被壓斷,偶爾有不知名的黑色鳥雀落在枝頭上鳴起詭譎的叫聲。
蒼生一腳深一腳淺地行走在一片望不見盡頭的樹林中,樹枝和雪花被他碾壓在腳下發出細微的聲響。他站在黑暗中環顧四周,除了數量繁多的樹影,再也看不見其他東西。
他明白,不僅僅是自己,這次的救援隊整體都被突如其來的偷襲打散了,所有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在酷寒中失去了組織。
蒼生看到了一個人影,他走過去,那人一動不動,蒼生走近了才發現是一隻被凍僵了的喪屍。
“誰在那,遊隼?”希科拎著槍從左邊慢慢走過來。
蒼生道:“是我。”
希科單腳踩在一塊石頭上,往旁邊望了望:“其他人呢?”
“沒遇到。”蒼生口氣衝淡,“應該在三公裏之內。身上有訊號槍嗎?”
“沒有,在凱撒身上。”希科跳下石頭跟蒼生並肩往前走,“有也不能用吧,是誰把我們打下來的都不知道。萬一把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玩意兒引來……”
正說著兩人同時腳步一頓,前麵一道瘦小的影子正畏畏縮縮地躲在一棵樹後,探出半個腦袋偷看他們,垂下的頭發一尺長,應該是個女孩。
希科上前一步道:“小姑娘?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
那女孩不為所動,仍舊躲著。希科以為她聽不懂英語,她又不會說國語,便扯了蒼生一把:“你來。”
蒼生一把架起肩上的機槍指著那女孩,冷冷道:“什麼人?”
女孩倏地一驚轉頭就跑,希科眼內一個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了,她蹲下從靴子裏抽出一把擰上□□的格洛克瞄準女孩的腿部毫不猶豫砰地就是一槍,女孩腳踝被擊中卻連踉蹌都沒有,無知無覺般往前跑。
希科的聲音陰鷙下來:“是喪屍。”
她話音未落蒼生便抽刀揮去,沒有刀柄的薄刃直接從後麵命中女孩的腦袋,女孩無聲無息地麵朝地撲倒在雪中再沒動彈。
蒼生走上去彎腰把刀抽出來,甩了甩上麵的穢物,兩指夾著又插回腿側。希科用腳尖將喪屍翻過來,清秀的女孩麵容有些低程度的腐爛,身上衣著也完好,不仔細看很難辨認出是具喪屍。
蒼生內心有些驚訝,麵上淡淡道:“智商已經這麼高了?”
“說實話,我們之前還見過智商更高的,太扯淡了。”希科甩著馬尾搖頭晃腦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麼般,把機槍往蒼生一撂,蹲下來就兩手並用地撕開喪屍身上完好的衣服。一瞬間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喪屍的內部已經腐化得近乎慘不忍睹,顯然身上這套衣物是刻意穿上去的。
活人有膽子給喪屍穿衣服嗎?答案是否定的,隻可能是喪屍自己穿上了這身衣服。
“媽的!”希科大罵一聲,抓了把雪搓手,站起來道:“跟上次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們麻煩了。”
“什麼事?”蒼生皺著眉道。
希科接過機槍,警惕地環顧四周,“之前我們在……呃……不知道叫什麼的地方,名字太拗口了,給忘了。”她說:“那地方二次甚至三次進化的喪屍遍地都是,它們之中誕生了階級統治,像這種把自己盡可能偽裝成正常人的喪屍見過不少,通常都是由這些東西出來打探情報。”
蒼生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他沒說話。希科看起來有點緊張,似乎上次任務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喪屍會用防空炮?”蒼生道,“我不認為把我們打下來的是喪屍。”
希科一皺眉,“你快閉嘴吧,我們的境地已經夠讓人絕望的了。”
“敢打政府的運輸機和武直,看來這裏的人有發動中小型規模軍事行動的力量。”蒼生眼裏斂著一層森冷的雪光,“我們得趕快找到武直墜毀的地方,聯絡中心申請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