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課後聶意被急匆匆跑過來的若琳直接拽走,聶意以為她是膈應林遠,這多少讓他有點尷尬,但若琳直接把他拉到了校外的一棵樹下,樹杈上正掛著若琳的書包。
聶意仰著,麵對著那個粉色的凱蒂貓書包,“究竟是怎麼掛上去的?”
若琳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沒回答,隻讓聶意把書包弄下來。
“用我的把它打下來。”聶意卸下自己的單肩挎包,抓著帶子在手裏晃了晃,然後瞄準書包猛地甩過去。
結果是聶意的包也掛在了樹杈上。
若琳和聶意都仰著頭,默默無言地看著兩隻書包,大眼瞪小眼好一會,聶意才哼哧開口道:“現在怎麼辦?”
若琳沉思了好一會,忽然眼睛一亮,往前跑了過去,不一會就拽了一個紅發的美國青年過來。
“喲,這不是聶意嘛,你們這是……”格倫戴著頂白色貝雷帽,仰頭看著樹杈上的書包,頗有深意道:“放學後玩得這麼嗨,你們家那兩隻大的知道嗎?”
聶意被他說得頗為尷尬,尤維持著禮貌道:“你好,鄧菲先生。”
“別說教了,幫忙把書包弄下來啊。”若琳跟格倫很熟,毫不客氣地使喚人。
格倫一聳肩,瀟灑地把肩上的背包卸下來,豪氣萬千道:“我用幺兒的書包幫你們打下來!”
“千萬不要!”聶意立刻跟若琳滿臉驚悚地製止他。
“哥?”旁邊走過來一個黑發黑眼的混血少年,麵目清秀,神色淡漠,“你在做什麼?”
聶意看著他,覺得有點眼熟。
“馬上好。”格倫原地助力兩三下攀上樹將兩隻書包丟下,然後跳下樹,站到自己弟弟身邊,衝聶意跟若琳道:“我來接幺兒放學,順便送你們回家?”
聶意想到聶一凡,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哥想我多運動運動,我們蹬自行車回去就好了。”
“好吧,回見。”格倫一手轉著車鑰匙一手攬著自己弟弟走了。
“誒?他、他不是那個戴口罩的那小孩嗎?”聶意後知後覺才慢慢反應過來,一手捂著自己的口鼻比劃著口罩說:“他就是鄧菲的弟弟?”
若琳跟他去推自行車,道:“他是文森,你說的那個是Zero,不過也差不多,他們是雙胞胎,都是格倫哥哥的弟弟。”
“那為什麼一個在破軍一個長在四川?”聶意臂彎上摞著兩個書包,自覺到後座去,讓若琳載著他,“而且那個叫Zero的一定是在破軍長大的,身手太強悍了。”
“那誰知道呢,你要好奇等哥哥回來問問他唄。”
“打聽人家的私事好像不太好。”
若琳順著海岸公路慢慢悠悠地蹬著車,兄妹倆的一言一語慢慢融進風中被吹散。
兩隻大人臨走前用各種食物塞滿了整個冰箱,聶意和若琳回家後隻要熱一下就行了。
“哥,你絕對絕對不能出軌哦。”飯桌上若琳攥著筷子,忽然用十分認真的口氣說。
聶意險些給一口可樂嗆死,“你瞎說什麼呢。”
“那個林遠啊,跟哥哥比,就算隨便拉個陌生人過來,摸摸個頭也知道該挑誰吧,他居然敢來勾搭你!簡直不自量力!”若琳氣憤填膺,“等哥哥回來我要告訴他,拔光他的牙!”
“蒼生現在是軍人,隨便揍人會被處分的。”聶意懶懶道:“就算我要出軌,也是跟另一個蒼生,蒼若琳小朋友,吃你的飯吧。”
聶意沒多想這件事,林遠今天的行為他就當一個笑話,被娛樂了一下,出了校門就絕不把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帶回家。
“去寫作業吧,今天我洗碗。”飯後聶意主動收拾桌子,把若琳趕回房間。
半個月後的周末,聶意半死不活地趴在窗口,拿著根胡蘿卜條逗弄那隻因為天氣熱而顯得很溫順的兔子。他原本以為蒼生很快就能回來的,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緊急任務,但蒼生隻去了四五天左右,很少有這樣一連半個月都杳無音信的情況。
他精神懨懨地趴在陽光下,把兔子耳朵捏來捏去。
“哥,哥!你快來看!”若琳突然趴在二樓往下喊。
“什麼啊?”聶意抱起兔子,懶懶地上樓。
若琳把他拉進房間,她正在看新聞,軍事快訊裏有一條戰地記者傳回來的安全區邊界最近的消息。那是蒼生和聶一凡出任務的地點,除去安全區,也有其他幸存者在區外結成自立為王的新軍,不斷冒犯安全區的邊界。
“我之前在鏡頭裏看到聶大哥了,但是沒看到哥哥。”若琳抱著膝蓋縮在單人沙發上,滿眼擔憂:“好像是一支武裝組織劫持了很多人質,要求政府提供上億的最新貨幣,但是跟我方的談判專家沒談攏,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聶意心髒跳得很快,鏡頭不斷晃動,偶爾能看到身為現場兵力總指揮的聶一凡拒絕被訪問而推開鏡頭的一瞬間。記者的鏡頭橫掃戰場,都沒捕捉到蒼生的影子。
“他會沒事的。”聶意拍了拍若琳的腦袋,把電視關了,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