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後,陳睿才會回家接手公司。
從未離開過父母羽翼的孩子是不會成熟的。而這樣的安排,既有本土基礎,不會養出一個脫根離基的太子爺;也有國際化,有利於陳睿與現代化的公司管理層合作。
也因如此,陳睿沒有必要在校學生會裏賣力拚命。
不過,由於從小玩到大的表妹胡怡今年也考入了朱京大學,陳睿還是到火車站迎新。
隻是,別人是淩晨五點出發,乘坐學校大巴趕來車站;陳睿卻是早上八點多,自己開著車子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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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多。
學生們忙碌了四五個小時,難免疲乏。
陳睿摸出手機看看時間,挨個打了一圈招呼,與熟悉的幾個聊了幾句,而後踱到了礦泉水與迎新小牌那兒,站著打了兩個哈欠,眯著眼歇了一會兒。
直到褲袋裏“咚咚”一聲清脆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
陳睿摸出手機看了消息,順手拿了個統一定製的迎新小牌,走到出站口、擠過人牆,一邊舉高了牌子揮著,一邊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往人流裏張望。
“哥!”一個短袖緊身花體恤、外罩六號紅色球衣的短發墨鏡女孩檢票出了站,扒開旁人拉出陳睿來,“別搖了,傻不傻?!我都已經出來了,你還沒看到!”
陳睿“咳”了一聲收了牌子,打量了一眼胡怡,擠出了人群,很是無語:“怎麼穿成了這樣子?以前還假小子,現在倒好,幹脆就成了臭小子!褲子上多少口袋?十個吧!”
“嚐個新鮮唄!十二個,不是十個,我數過了。”
“小心讓薛院長看到你這幅樣兒!他可是個老古板!到時候,看阿姨不嘮叨你!”
“這不還早嗎。”胡怡指了指皇家大學的學生們,“那就是貴族裏的貴族?當頭那小子誰啊,瞧他那發型!去美容院吹的吧,嘖嘖!搞得跟開大議會似地。喲,還戴手表?!他腦子沒出問題吧,沉不沉啊!要顯擺也犯不著用這種亮晶晶的東西吧?!”
“少說兩句,小心讓人聽見。那是隴北行省總長的二公子,高友誌。”
“噢!來頭不小啊。”胡怡有口無心地應了一聲,轉而一怔,“呃,隴北?那個稅收倒數的地方?”
“對。所以他才巴巴地跑來這裏,想第一個與圈子裏的新生聯絡感情。不信你看看,沿海十五省總督總長的公子跟千金,別說來這火車站了,飛機場都不會去。”
“哈?那去飛機場的是什麼人?”
“新生的親戚朋友唄。哥哥姐姐,世交、發小什麼的。”
“也是。哎,那女生是他們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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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穎站在那兒,望著皇家大學的牌子與人員,已經有一小會兒了。由於佇立不動,王穎在出站口一湧而出的人流之中,格外顯眼。
陳睿聞言,順著胡怡的視線看去,見狀心生不滿,當下挑剔地打量王穎。
身材太瘦。體恤與七分褲洗得發白。運動鞋倒是還有五六分新,耐克的,也算有個牌子,卻髒兮兮的。背包地攤貨吧?行李箱……唔,沒有行李箱?
皇家大學的人也發現了王穎。
高友誌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打招呼,隻是畢竟年輕,嘴角的笑容就不免敷衍了些。
然而,幾乎就在這時,王穎一轉身,走向了朱京大學。
皇家大學與朱京大學的人齊齊一怔!
高友誌更是一句“同學”噎在喉嚨裏,憋了個半死!
在自家妹妹麵前,當然比在同學麵前無拘無束得多。陳睿輕輕嗤笑了一聲:“又一個做公主夢的灰姑娘。”
胡怡麵色古怪了起來,默然目送王穎跟著一個師姐走去了一旁的陰涼處——由於人手有限,一般要湊上四五個新生,才會出迎新人員跑一趟,領去停車場的大巴那兒。
陳睿不解:“怎麼了?”
“我跟她一個車的。”胡怡小聲道,“我臨時推遲了一天,隻買到坐票,上了車就去了軟臥找了乘務員,想看看有沒有人誤了班次。你也知道的,直達車隻有軟臥,一個鋪子上下兩個床位,一個隔間左右兩邊四個人……”
“然後?說重點。”
“她那隔間空著三張床,我那高興啊!可是——”
“可是她不肯跟你‘孤男寡女’哈?”
“什麼啊!可是她手裏有四張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