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是芙蓉王。
不過,打火機又變回了塑料殼兒的。
張教官他們是一期士官,隻有連長才是個少尉。而一期士官的收入,與一級軍官也即少尉,差了一大截。因此之前,張教官他們抽的都是五塊錢的紅梅、十塊錢的白沙。
顯然,那個狹長眼少尉為了要回打火機並且封口,給張教官塞了一包煙套交情。
所以王穎莞爾,也嘿嘿一樂。
一旁白茉莉小姑娘無意間剛好把這兩人的奸笑瞧了個正著,背上微微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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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排演軍訓結業式。
星期五正式結業。
結業式上,除了隊列表演與評比,還頒發了獎狀與榮譽證書。主要是團體一二三等獎,以及軍訓優秀學員。
末了各班自己合影。
“茄——子!”
大多數學生喊得興高采烈,可憐王穎實在喊不出來,跟著喃喃了一聲。
相機輕輕一記“喀嚓”,完成了它的任務。
中午在食堂吃過最後一頓飯,學生們整理東西、準備乘車回校。
軍裝,自然歸學生們。至於被褥、熱水瓶等物,可以帶回學校,也可以留下。
留下的話,不給錢……
學生們對此隻剩搖頭。
“部隊裏現在都這樣兒?”
“唉,太平兵!”
“當兵兩年,三十發子彈。”
“有的地方還十五發呢!”
“為什麼兩年三十發、十五發?不是二十、十嗎?”
“新兵營打一次靶,之後一年一次,所以一共三次。”
“暈!”
“這都當的什麼兵!”
“軍訓都要雁過拔毛,軍車在路上橫衝直撞,真是夠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
“話不能全這麼說。”餘敏聽不下去了,“高原上修路的工程兵,抗洪搶險、地震救災的,也都是軍人。”
“穎穎,你說呢?”
王穎厭惡軍綠色;但平心而論,這事還是餘敏在理:“首先,軍車跟軍車之間,有很大區別。總參、總政、總後、總裝,下麵七大軍區,再下麵各行省的省軍區,再再下麵各地的軍分區。而這一級一級的軍區裏麵,又各有司令部、政治部、裝備部、後勤部、倉庫、幹休所、醫院、衛校等等。太多了。所以,一個或者幾個單位的人飆車,並不意味著所有單位的都飆車。不能一概而論。
“其次,作為軍人,有事了他們能頂得上去,打仗了他們不當逃兵,這就行了。又不是外交官,更不是政治家,飆個車、喝個酒、泡個妞兒,很正常。我們不該要求他們形象完美。畢竟他們也是人。凡人。有憲兵管著呢。”
“那這些呢?”
“那也就頭頭腦腦們的事兒。”王穎一聳肩,“反正,像我們的張教官,是拿不到好處的。”
女生們默然。
而後高靜咕噥:“我倒寧願讓教官拿了當辛苦費。”
餘敏一哂:“怎麼可能!”又歎道,“強化令一下,每個軍訓的大學生,中央都有特別撥款下來,營養費與置裝費。四個星期,也就一兩百吧,還是七八十?這錢,肯定是到不了我們手裏的。讓我們沾個手,已經不錯了。”
錢楠詫然:“按照每人一百來算,一所學校,四千多的學生,這就是四十多萬。”
高靜輕輕添了兩個字:“每年。”
“這才是關鍵。”
片刻的靜默。
餘敏擺擺手:“嗨,四十萬,小意思了!又不是給一個人!各方麵都要分潤,落到單個人頭上,四十萬能有多少?通脹這麼厲害,能買百十斤豬肉就不錯啦。至少他們沒賣武器沒賣裝備!謝天謝地!”
王穎一凜!轉而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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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被褥的處理不滿,但是大多數學生隻是說幾句,並沒有帶走這些東西,更沒人去向生活助教、向上級軍官抗議。
“得了,哪兒都一樣!”
“是啊,說了也是白說。”
“不提這些掃興的了,我的相機還沒怎麼用過呢——跟教官合影,去不去?”
“去,當然去!”
“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