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再次開門。
門外,一個年輕的酒店男侍推著餐車。餐車上是一整套的咖啡壺與杯盤,還有咖啡豆,以及砂糖盒等伴料。
田帥長出了一口氣,往後一倒陷在了沙發裏。
喬察覺了田帥的動靜,看看田帥,解釋了一句:“我們叫的咖啡。”
米教授自己也緊張了一回,此時又想起來了:“是的沒錯,因為今天晚上很可能會晚一點。”
對喬與米教授等人而言,速溶咖啡固然也能提神,卻實在不是什麼好喝的飲料。相當於讓喜歡純豆漿的人喝豆粉與糖精衝成的“豆漿”。所以在無奈之下,他們會將就;可如今既然在酒店裏,還有時間,他們就要了一壺好的。
侍者把東西送進房間。米教授也正等得心焦,樂得親手煮咖啡來熬過十幾分鍾幾十分鍾,於是便讓侍者回去了,自己動手。
等到咖啡好了,它的香氣也溢滿了客廳。米教授幹脆服務到底,挨個問過。大家湊趣,都要了一杯。米教授就端著一盤咖啡逐一送到位。這些事他在家裏也常做——隻不過給孩子的大多是果汁與牛奶等飲料——所以一點也不笨拙。
王穎道過“謝謝”,啜了一小口,還沒放下杯子,門鈴響了。
米教授剛把給田帥的一杯咖啡擱在茶幾上,聞聲手一僵。田帥正一半羨慕一半誇讚地說米教授“怪不得莉莉姐的手藝比大姨的還好,中西融貫,原來源頭在……”,聽見鈴聲,臉色也變了,囁嚅著吐出了最後兩個字,“這兒”。
安迪看了他們一眼,第三次起身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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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是梅朗先生、賀誌勝與孫友良。
田帥不死心,還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第四個人,有氣無力地倒進了沙發背裏。
安迪一見,神色就變了:“發生了什麼?”連忙把三人讓進來。
屋裏的人這才發現,梅朗先生走路的姿勢不對,一瘸一拐的;另外,他的衣服也換掉了。
喬當即讓出了位置,方便梅朗先生就近落座。
梅朗先生擺擺手,示意喬與安迪去問賀誌勝,自己疲憊地坐了下來;坐下後角度一轉,梅朗先生看到了米教授,緩緩道:“明天早上我會再去。”平靜而堅定。沒再說別的。
米教授大為動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田帥撐大了眼睛,望著梅朗先生,良久沒有挪開。
王穎並不覺得意外,伯納他們三人也不驚訝。
安迪擔憂地拍拍梅朗先生的手臂:“不急著下定論。我們先得確定情況還沒變得太壞。”至於變得太壞了怎麼辦,安迪沒直接說,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喬為梅朗先生倒了一杯現成的熱咖啡,而後轉向了賀誌勝,嚴厲質問:“那兩位女士到底搞了什麼鬼?”這是賀誌勝一方的責任——合作雙方,喬他們負責找到合適的中間人、進行妥當的談判,米教授這邊則負責出錢與聯絡。
賀誌勝嘴唇動了動,頹然長歎:“是我們的錯,隻是我們沒辦法知道他們的整個計劃。現在何女士已經犧牲了。黃女士則進了手術室。”
喬比劃了個無奈的手勢:“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詳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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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放談判者進去的時候,並不允許這些人攜帶武器、通訊器材與攝影器材等物。從一開始的各國大使,到後來進去的黃女士,再到梅朗先生,均是如此。
不過,各國大使堅持帶了武官進去,也並不是白費。壯膽遠在其次——能勝任大使一職的人,均有足夠的鎮定與沉著去進行這樣一場談判,何況進去之前,專家們會給他們不少有用的叮囑與幫助——關鍵是,各國武官作為訓練有素的軍事人員,能夠從專業角度觀察歌劇院內劫匪與人質的分布,估算劫匪數量,出來後,再把這些情報彙總,就是一份寶貴的資料。
一旦發起強攻,這足以左右戰局。
當然,外麵封鎖線上的軍警,也盡了一切努力在偵察歌劇院內的情形。
因為這個緣故,黃女士要帶那個女人進去,賀誌勝與孫友良雖然認為對談判沒什麼好處,但還是退讓了一步、妥協了——他們問過,回答是沒攜帶任何東西。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
……
“他們連你們也隱瞞?”
“……這場行動並不歸田旭的父親直接指揮。”
“那至少也是皇室坐鎮吧?”
“是的。但……皇室很龐大。”
“行了,我們明白了。她帶了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