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女子悠悠閑閑地撫著頭,眼神淡淡地望著戰場上,血腥的拚殺,低低一歎:“一將功成萬骨枯,原來竟是這般慘烈。”
“宮主覺得殘忍?”白衣女子好笑地看著紫衫玉清靈。她聖水宮的水,殺人連骨頭都不剩,也未曾聽她說過“殘忍”二字。
紫衫女子不答,隻是輕輕摩挲著細長的手指,垂眸一歎:“為什麼,這世間總是有這麼多的陰謀算計。”
“嗬嗬,有的人,自然是為了權勢,有的人,卻不過是為了自保。”淩牧雪輕笑一聲。葉初落是為了權勢,還是為了自保呢?現在看來,淩牧雪有些糊塗了。
戰爭說慢,實則很快。
眨眼的功夫,東西兩個山頭的領頭人都已是黯然逝去。
葉初落、玉清塵、東方耀合會一處,望著被葉家雪藏勢力打得潰不成軍的三國兵將,眼俱是射出憂慮的光芒。三軍敗跡已成,隻不知,這三國是否還會卷土重來。
血染緇衣的關童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葉初落跟前,眼已沒有了先見時的敵意:“小姐果然神機妙算。”
葉初落淡笑一聲:“既是要戰,自然就要算盡每個細節。”
關童一愣,隨之會心一笑:“果然是算盡了每個細節!”笑聲朗朗,瞬間衝淡了先時的不快。
葉初落宛然低眸:“隻是不知,三國還會有何動作。”說著話,眼角竟閃過一絲慧黠的笑意。
若是自己的勢力在三國展順利,三國稱臣之日,也便不遠了。
雲天低沉。陰風四起。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濃濃不散。
“回朝。”葉初落輕飄飄說完這話,身子一轉,向著似錦皇城的方向而去。
隻來半日,隻來三個時辰,尷尬的局麵瞬間瓦解。這個女子,果真,不簡單。關童眉峰蹙起,竟是緩緩笑了。而南邊山頭一棵老樹之上,一襲黑衣的冷千夜,都沒有出手,便已經打完了?葉初落,你知道不知道,這一仗,即使勝了,對你來說,也並沒有半分好處……戰事很快傳到了城內,三國圍攻似錦城,一戰即潰。葉家初落,再次成為似錦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奇人物,隻是,不再是因為紈絝,不再是因為聲名狼藉,而是因為,戰場之上令人膽戰心驚的煞氣,算無遺策的滔天之智。
葉府後院之內,葉初落眼神閑閑地望著夜空,手的五張紙條已是被她看了不下三遍:舉薇國再戰不敵,已生怯意,不日將派使臣,前往求和,為表誠意,將張家唯一子嗣張承玉處死;帝俊國經此一戰,南宮家再無一人生還,國內勢力孤單,已不能再戰,我等趁勢奪權,已大權在握;碧水國國小力薄,兩戰之後,元氣大傷,國主已生臣服之心;星輝國與雲翳國大戰半月,兩國各有損傷,采信國、永連國各自相助,四國亂戰,實力大傷。雲翳國得聽雪樓暗相助,隱居上風;玨珹國亂之際,希然已然易容上位……檢點戰場的戰利收獲後,葉初落得到兩個讓她有點意外的消息:戰場上那個力戰自己的綠衣少年,和海藍衣衫的年男子,正是柳家尚存的唯一血脈柳世淨與南宮家唯一主事之人南宮越……碧雪湖一戰,留得性命而去的南宮越,終是沒能逃出葉初落無情的劍招……殞命在異國他鄉……院裏的合歡樹還是開的那麼淡靜,毛絨絨的像是陽光盛開,風一過,朵朵飄落,輕柔裏,更帶著一絲淒美。這玉簫大陸的天下,這似錦國的江山,鹿死誰手,也該水落石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