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辛不愛自己，霍朗寧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呢？
他還以為時間久了，總能打動她，卻原來愛情這玩意，是天生注定的。
第一次見到顧辛，是她去看病，霍朗寧承認，所謂一見鍾情是見色起意。
她很漂亮，即使眸光黯淡，也掩藏不住全身的耀眼。
可愛上她，是之後治療過程中的接觸，其實霍朗寧也說不出她哪裏來，但就是特別招他喜歡。
能跟她在一起，他自然高興。
可現在，他卻想放棄了。
因為他想看到的笑容，不該是沒有光芒的。
有好幾次，他想吻她，她都很尷尬的避開了，那種身體的自然反應，是偽裝不了的。
“辛辛，我們結婚吧。”她站在陽台，霍朗寧替她披上了大衣。
顧辛點頭，“好。”
幾乎沒有考慮。
霍朗寧抽出一根煙，點燃抽了兩口，嗆得咳嗽，他不擅長抽煙。
“你真的想好了嗎？”他問。
顧辛回答：“早就想好了。”
“辛辛。”霍朗寧看著她，“不要折磨你自己了，你明明放不下。”
這話讓顧辛慌了慌，她避開視線，望著泛白的遠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放不下封少群。”
霍朗寧安靜的說著，自嘲的笑了，“如果我真的娶了你，簡直是趁人之危，辛辛，我霍朗寧是個正人君子。”
他將一份報告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這是什麼？”
顧辛微惑的打開，霍朗寧說，“我知道你很在意梓軒的死，其實醫院開了死亡證明，基本不會有錯，陳芹再怎麼一手遮天，也不可能囂張到操縱生死的地步，但萬事有例外，為了證明事情的真相，我找到了當時負責的醫生，正巧是我的朋友，他知道事情的所有經過。”
“什麼意思？”顧辛沒看懂。
“辛辛，梓軒當時已經死了。”霍朗寧平靜敘說著，“封少群等到了最後一刻，直到確定了結果，他還在爭取，希望醫生能救活梓軒，他盡力了，封少群他不是不難受，我朋友說，那天他一個大男人站在走廊裏流淚了，很久很久……他能看出來，他當時痛不欲生。”
“那又怎麼樣！”
顧辛眼淚掉下來，她不想聽這些，不想聽……
“可他還是挖了梓軒的心髒！就算梓軒死了，也不可以這樣傷害他，梓軒是他的兒子！”
“辛辛。”
霍朗寧扶住她，給她依靠，她哭，他心疼，“聽說，那天芸芸命在旦夕，醫生一直在催促他做決定，封少群問了一句話。”
“他問，如果梓軒的心髒在芸芸體內存活，梓軒能感覺到嗎？”
“辛辛，他想要梓軒活著。”
眼淚，瞬間決了堤，顧辛終於哭出聲來。
真的嗎？
是真的嗎？
封少群，是真的嗎？
天空中，禮花綻放，照亮了這個世界，大地雪白一片。
“好漂亮！”芸芸在樓下院子裏，手舞足蹈，“過年咯過年咯！”
顧辛含著淚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梓軒，你看見了嗎？
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