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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染目送水玉離去的身影,轉回身,輕聲道,“請小師父帶路!”
小沙彌雙手合十微一躬身後,帶著沈千染朝珈蘭寺的後院走去。
到了一個小禪院的後門,小沙彌駐足,雙手合十躬身,“施主,小僧隻能帶到此,施主出了門,穿過小徑便是!”
沈千染心中不疑有它,錦囊中的東西雖屬平常,但那是她和蘭亭之間的秘密,她知道,裏麵除了是蘭亭,不會有別的人!
雙手拉開門,先入眼簾的竟是一株株低矮的桔子樹,此時正適春末夏初桔子樹上並未開始結果。
桔子小林中有一條小石頭砌成的三尺寬的小徑,沈千染走了大約半盞茶時,便看到前麵有一個竹子蓋成的小茶亭,蘭亭一襲黑色的寬袍,衣袂飄飄地佇於當中。
隔著遙遠的距離,她仿佛瞧見蘭亭的臉上已經露出一個笑容,並朝她走來。
她心髒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腳步不由自主地想加快,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撲入他的懷中。但心中總是有一個地方在克製著她,讓她保持最平常的速度緩緩朝他走去。
四目相接,雙手暖暖交握時,兩人先是相視一笑,接著同時一句:“你怎麼在這?”
“這幾日讓我來守護你!”
沈千染的眸光如浸染了水霧,她知道,她可以避過蘭禦謖的龍衛,但無法瞞過蘭亭的暗衛。
蘭禦謖的龍衛是以護衛為主,護住曆代西淩的帝王。
蘭亭的暗衛遍布西淩,以搜集信息、情報為主,既使護在她身邊的暗衛不去報告她的一舉一動,但蘭亭通過別處搜集得來的信息隻要一彙總,就可以理出一條脈絡!
靜謐了幾秒。
“蘭亭,謝謝你。”無論怎麼樣,這一切如果蘭亭要阻攔,她根本無法讓父母平安離開!
蘭亭聞言,眉尖一挑,“謝我?”語氣滿不正經,像是在開玩笑,“小丫頭,想等你這聲謝太難了。不過,不要光磨嘴皮子,實質性的。來給本王笑一個!”
沈千染被他滿眼的痞意蜇了一下,反倒是笑不出來了,勉勉強強的扯了一笑嘴角。
蘭亭伸出手雙指輕彈在她的額間,哀怨,“怎麼笑起來這麼醜!”
沈千染突然想起錦囊,俏臉先是一紅,又眼一瞪,這模樣在蘭亭眼裏看來又嬌又嗔。在蘭亭的眼中,極少能看到沈千染有這樣的一幕。
那雙墨染的鳳眸越來越沉,瞳孔的顏色越來越深,濃得幾乎能柞出墨汁。沈千染被他這樣的眸光鎖住,有些不自在,便不著痕跡地轉開眸,看著四周的一片綠意。
蘭亭卻洞悉了一切,伸出手將她拉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一陣幽香撲鼻而來,他忍不住垂下首,想去親澤那一雙粉紅的潤澤。
沈千染似乎有所感應一般,極快地避開,可一隻腳退了,另一隻腳還沒跟上,卻被一股力道,狠狠扼住了腰!
“你想逃哪?”蘭亭貼著她的耳朵,幾近咬著牙沉聲道,眸中暗染了幾分落寂,隻有在她脆弱時,他才能觸到她的心,可那種的貼近的方式讓他感到心疼。
可是,當沈千染清醒時,她的心總是護著一層堅冰,怎麼敲也敲不開。
沈千染放鬆身子,任蘭亭的氣息漸漸地平息下來,緩緩地推開他道,“沒逃,隻是我不習慣這樣,你有話好好說!”跟他在一起,他總是說三兩句話,就開始動手動腳,還做得挺自然。
他沒再說什麼,收回扼在她腰際的手,牽著她的手,兩人緩緩地走著,他的手突然鬆了鬆,她剛想抽回,他卻狠狠一收,將她再次拉進懷中,溫暖的氣息撲進了她的耳膜,聲音變得尤其認真,“阿染,這幾天,我們好好守在一起,忘記一切過往,你的心中不要裝任何人!也不要有任何顧慮。我們開開心心、敞開心懷、無憂無慮地在一起,好麼?”
沈千染福至心靈般,她心血倏時簇簇翻騰,她微微側過臉,聲音顯得很冷,“蘭亭,你在害怕麼?或是,你心中已經有答案!”如果這一局很順利,她不僅給狠狠地給蘭禦謖一個悶擊,珍妃和柳貴妃都逃不開。
蘭亭終於抬起臉,眸光淡淡地定在她的臉上,“我母妃不會有事,我讓暗衛給她傳信,幾日內宮門落鎖,無論外麵翻天覆地,讓她都不要過問!”
沈千染的臉色倏地蒼白,額間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她在他麵前,無所遁形,他早把她的一舉一動看透。
她猛地一把推開他,抬起首,卻被他臉上的淡然蜇了一下,在她的眼中,這樣的表情太諷刺,如勝利著的俯瞰一般,她的心更加冷了下來,漠然道,“這就是擺在我們麵前的,蘭亭,將來,我們會無數次地在這種狀況下交鋒。三殿下,這一局我輸,但我不可能永遠的輸!”
蘭亭稍垂下視線,良久至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他突然撩起了唇角,帶著絲戲謔,帶著絲自嘲,“你倒是越來越自信了!”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她驚了驚,一時失措,條件反射地往後退,直至觸到一株桔樹,繁密的枝葉抵在她的後背,她退無可退。
“你離開西淩幾年,回來變了一個樣,但小小嘴巴裏吐出來的都是要氣死人話,一點也沒改!沈千染,你是不是覺得死命折騰我好玩吧?”他伸出手叉在在她腰間的兩側,修長的身影覆下來,低眉看她,眸光暗穢不明,“我必須承認,我不能小覷你。但是,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隻要我不許,你根本動不了我的母妃,小丫頭,你的翅膀還沒硬到那個層度。”最後幾個字,完全是惡狠狠的,一字一字從牙縫擠出來的。
重逢後,她極少見過他這樣,或許因為他近來太溫順,她把他看成了一隻會搖尾巴的狗了,現在才發現,蘭亭就是一隻狼,他無需露出他的爪子,隻要露出一絲的本性,就可以讓人感到周身的寒意。
沈千染感到腰被他握得有些僵硬,扯開嘴角,強自鎮定地反擊,“你要這麼說也可以,可我還得提醒你,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到時,你可別怪我無情!”
“不,不怪,隻要你有這本事!”蘭亭眸光一瞬不瞬,嘴角猶自帶著譏誚,可語氣與眼神很平靜地落在她的臉上,“沈千染,我說過的話,你還是沒記在腦子裏!”
他見沈千染挑眉,眸光微帶疑惑,似乎在求解!
蘭亭胸口劇烈起伏了下,雙手猛地用了些力氣,幾乎將她拽離了地麵,隨即他氣極反笑,鳳眸欲轉,竟有了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瞧,開始裝傻了!你怎麼一清醒就如一隻養不熟的小白眼狼。這話,我最少說過三次,次次都在你耳邊說!”他的眸光微變,竟挑起一分欲色,俊顏欺近,“都說女人隻有在最柔軟時分,才會記住男人的話。小丫頭,是不是你也喜歡我在那種情況下對你說?”
“你試過?”沈千染很順暢地接了一句,從她得來的消息,若不是她和蘭亭有過一個混亂的夜,她幾乎懷疑蘭亭是不是寡人有疾,沒有一個皇子會象他,這麼多年沒近過任何女色,甚至近身的連宮人是清一色的太監。
“想試一試!”蘭亭又貼近她幾分,語氣帶著幾分曖昧,波瀾不驚的口吻危險至極。
“……”她瑟縮了一下。
“出息!”他涼涼地瞟一眼連忙噤口的沈千染,鳳眸眸裏勿地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淡淡笑意,俯了身,敏捷地咬了她的耳珠,“小丫頭,不如我們做了夫妻吧!”
沈千染不知是被他的一番話,還是被他吐出來的灼熱氣息燙著,瞬時滿臉粉紅。她推開他的臉,極後悔適才的脫口而出。
“我承認我是不懂,但你好好教一教,我很快就上道!”蘭亭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邪氣不羈,眼裏跳動的火焰越燒越旺,“你瞧,我都是二十三歲的老男人了,到了我這把年紀,孩子雖然有一個,可女人長什麼樣我都沒瞧過,你說我這是不是白活了?”
沈千染被他一番極具驚世駭俗的話說得心跳如雷,耳邊轟隆隆響成一片,他的話太具有衝擊性,讓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消失!
“哦,你倒痛快,完事了,不僅看光了該看的,不該看的也全給你看了,還動了手剪……”蘭亭微微一頓時,象長了透視眼一般指了指她的懷中,“有錦囊為證!你總不能狡辯吧!你說,我們這樣,公不公平?”
她完完全全的怔住了,完完全全是目瞪口呆的模樣,如果不是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氣息,她會以為眼前不是蘭亭。怎麼皇家會教出這樣的皇子?她秉著息瞪著他,腦子攪成了漿糊,半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蘭亭抿了抿唇,不知名的笑意從唇際直達眼底,可他嘴裏吐出來的卻依然是哼哼的不滿,“哦?你不說話!代表你同意了!沈千染,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蘭亭的夫人!”他雙手叉著她的腰一提,將她擱在了他的肩頭,吹了聲極響的口哨,“來,我先帶你去見見兄弟,讓他們給他們的嫂子見見禮!”
根本不容沈千染有半分反抗的餘地,蘭亭竟撥了足狂奔起來,口中發出了如龍長呤的笑聲,響徹雲霄。
沈千染的肚子抵在他硬硬的肩頭,被壓得極不舒服,她忍不住狠狠地用拳頭拍著蘭亭的後背,又急又氣,“蘭亭,你放我下來!蘭亭,快放我下來!”
蘭亭暢然大笑,“哪有媳婦背一半就讓她下來的道理!”他身子極敏捷地在桔林中穿梭著,沈千染被他拐得有些暈頭轉向,待他停了腳步時,她竟驚詫地發現,她被他帶到了一個瀑布旁。
“夫人,抱緊了!”蘭亭突然將她攬至胸前,一手環腰,一手護住她的臉,雙足一蹬,象個鯉魚一般直躍龍門,飛進了瀑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