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春雨瀟瀟,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灑在屋外躺在青石板上納涼的男子身上。
玄色的衣袍仿佛染上了一層的光暈,襯得他恍如仙人。
“鈺哥!”李易楠大步跑來,風將他的長袖吹得鼓脹,像是要騰飛起來。躺在青石板上的陸雲眼未睜,一隻手抬起擋在眼前,遮住了些許陽光。
李易楠靠近了,見他沒多大反應,笑嗬嗬的坐下,湊過去說道:“鈺哥,你怎麼在這兒啊!”
陸雲平靜道:“納涼!”
李易楠一怔:“納涼?這會還沒到夏天呢,你怎麼就學著納涼了?”
陸雲豁得睜開眼,冰冷的視線直接超過太陽的溫度,讓李易楠覺得當頭倒下來好幾盆的冷水,涼的透徹。
他止不住瑟縮了下,顫著音道:“鈺,鈺哥,我不過是問問,嗬嗬,隨口問問罷了,你不用多在意,繼續納涼,繼續納涼吧!嗬嗬,嗬嗬……”
陸雲再度閉上眼,擋住了眼睛。
看著他如此雲淡風輕,不諳世事的模樣,李易楠是滿腹的疑慮不得其解。他無奈的撓了撓頭,又看看陸雲,忍不住歎了口氣。
想到昨晚那一幕的景象,他就更加的鬱悶,直接再歎了口氣。一手撐著腮,見陽光雖好,可事情不大好,遂又懊惱的換了隻手,如此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的,來來回回,外加歎息,惹的人都聽著心煩。
陸雲冷道:“你一直歎氣作何?”
見他理自己了,李易楠麵上一喜,後又想到那件事,又故作愁容來,歎息著說:“我不像鈺哥你一樣,凡事都可以撇開不管,整日快活似神仙。”
陸雲淡淡道:“別話中有話。”他挪開手,撐坐起來,慵懶的將他看著,“我最討厭揣摩別人的心思。”
李易楠強忍著笑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向鈺哥你借個東西。”
“東西?你也會跟我借東西?”陸雲奇道。李易楠腦子雖遲鈍了點,卻也是個聰明人,凡事自己都可以解決,從不給他們幾個惹麻煩,如今一開口說借東西,到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李易楠點頭道:“是啊,那東西不麻煩的,就是你藏靴子裏的那把七魄匕首。”
匕首?“你要那東西做什麼!”李易楠不是那種見財眼開的人,更何況,他這把匕首還是當初他們兩個不要他才收下的,李易楠這時候開口要拿東西,未免也太奇怪了。
李易楠聞言笑眯眯的解釋著:“你別想太多,我不過是跟你借來拿去給綠兒瞧瞧罷了。”
原來是她。陸雲問道:“拿匕首給一個姑娘家看,虧你想的出來。”說罷,他複躺了回去,繼續曬他的太陽。
“這可不是我說要給她看的,是她自己說要看的。”李易楠慌亂解釋著。
陸雲道:“你們又說什麼了?”自從李易楠見到綠兒,那就跟蒼蠅看見了牛糞一樣激動,什麼事都要和綠兒說,整天抱著一種不把她逗笑,死不罷休的態度,直把他和陸仙兩人弄得哭笑不得。
李易楠笑著撓頭說:“也沒什麼,我不過是告訴他,我曾經殺了夜怪盜罷了,然後還搶了他隨身攜帶的寒匕首。”
“這種事你也和她說!”陸雲挑眉道,“還有什麼是你沒說的?”
李易楠想了想,低頭掰手指算事情去了。看著那一根根的手指倒下來,陸雲真心覺得李易楠該去看大夫了,否則,再繼續下去,這家夥得興奮至死。
掰了一會,李易楠舉起九根手指說:“沒說多少,就這些!”
望著那豎起的九根手指,陸雲疑道:“十九?你可真會說事!”話畢,他就想重新閉上眼。誰知,李易楠搖頭道:“什麼十九,那是四十九!”
陸雲蹭一下坐起來,二話不說就從靴子裏拔出了匕首遞給他,卻又在李易楠準備伸手接過時,他又收了回來,在李易楠驚疑的目光中,仔細叮囑道:“匕首給你沒問題,不準再透露我們曾經的任務了。”
李易楠當即頭就點的跟搗蒜一樣,應的比誰都快:“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說了,一定不會了!”
見他還算誠懇,陸雲隻好把匕首給他。李易楠一拿過匕首,笑得嘴都合不上了:“那鈺哥,我先走啦!”一溜煙的,人就消失不見了。陸雲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