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一怔，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定定地凝視著墨元華，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大雍並非沒有女子參政的先例。
開國章平長公主被冊封為鎮國長公主後，以女子之身與眾皇子一起上朝。
但那是在開國之時，天下局勢動蕩不安，章平長公主手握數十萬大軍，立下無數軍功才得此殊榮。
自章平長公主後，再無女子踏入朝堂參與朝政。
墨元華此時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旦他點頭答應，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昭德帝眉頭緊皺，久久不語。
墨元華也不催促，悠然品茶。
玉忠良早就帶著小太監們退下了，此刻殿內隻剩他們父女二人。
片刻後，昭德帝才開口說道：“念安，朝堂之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局勢錯綜複雜，眾臣心思各異。”
“阿父不是不想答應你，隻是擔心將你牽扯其中，你會受到傷害。”
聽著他冠冕堂皇的道理，墨元華隻覺得可笑。
“父皇，牽扯其中會受到傷害，難道躲在旁人身後便一定平安無事嗎？”
今日墨元華沒有提起仁昭皇後，她不想與昭德帝之間繼續劍拔弩張。
畢竟許多事她還得將這份父女情利用起來。
“父皇之前說，想要給女兒找個依靠，但無論兄弟或是丈夫，都不如自己手中有實權，這個道理父皇應該比誰都明白吧？”
昭德帝當然明白。
若是兄弟靠得住，當年三王之亂也不會發生，他不會踩著親兄弟的血肉登上這至尊之位。
若丈夫靠得住，仁昭皇後便不會早逝，他的女兒不會年少失恃。
但這畢竟不是小事，即便昭德帝心中有所動搖，也無法立即應下。
“念安，此事關係重大，阿父還需好好思量一番，你先回府，待阿父安排好會派人去長公主府傳旨。”
對此，墨元華並不失望，她早知道昭德帝不可能立即答應。
畢竟昭德帝的幾位皇子如今都還沒有參與朝政。
因著從前三王的教訓，文武百官對此也不好說什麼。
一旦墨元華這個長公主站上朝堂，那就不免讓人多想了。
屆時朝堂之上不知道要爭論成什麼樣子。
“女兒告退。”
昭德帝望著墨元華離開的身影。
不知為何，如今他竟有一種看不透她的感覺了。
……
“殿下，可是要回府了？”
見墨元華出了承天殿，守在殿外的玉忠良忙躬身行禮。
“是該回府了。”
墨元華看向殿外，原本等候在外的白露和霜降此時不見了蹤影。
玉忠良順著她的目光，也注意到了。
“喲，殿下身邊伺候的人去哪了，可要奴婢派人去尋一尋？”
“那兩個丫頭真是越發沒規矩，定然是看到什麼有意思的，跑去玩兒了。”
墨元華看向玉忠良，“有勞玉公公陪本宮去找找。”
在宮裏待了大半輩子，玉忠良哪能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
立即點頭應下。
玉忠良帶著幾個小太監在一旁伺候著。
來到禦花園，墨元華突然開口道：“聽聞玉公公這些年一直在尋失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