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子站在一旁，隻能將頭埋得更低。
這叫什麼事嘛。
又不是他故意刁難，上頭吩咐下來，他哪敢違抗？
小唐子滿心委屈，暗暗歎了口氣。
玉忠良拍了拍小唐子的腦袋，“去備茶。”
殿內，昭德帝正坐在龍椅上，神色略顯疲憊，案幾上堆滿了奏章。
沈淑妃笑語盈盈走到昭德帝跟前，福了福身：“陛下。”
昭德帝並未抬眼，繼續朱批：“何事？”
“入秋最該進補，臣妾特地帶了參湯來，陛下快趁熱嚐嚐。”
沈淑妃邊說邊將參湯端起，嫋嫋婷婷走到昭德帝身側，眼神滿是關切與溫柔。
昭德帝這才擱下朱筆，抬眸看向她，目光觸及那身素白衣衫，微微一頓。
終是接過湯盞，輕抿一口：“有心了。”
沈淑妃見昭德帝神色緩和，趁熱打鐵，嬌嗔道：“陛下，臣妾有大半月沒有見到昌兒，求陛下讓昌兒回到臣妾身邊吧，他可是臣妾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臣妾……”
說著，沈淑妃眼眶泛紅，豆大的淚珠滾落臉頰。
她忙用絲帕輕輕擦拭，抽噎著繼續道：“臣妾並非不相信良妃姐姐，可良妃姐姐畢竟沒有生育過哪裏能懂得為母之心。”
“恰如陛下與姐姐，心裏如何也放不下長公主一樣，孩子不在身邊，心裏始終記掛著。”
以往隻要用這一招，昭德帝對她總是要和軟幾分。
但今日，沈淑妃抬眼對上的卻是昭德帝冰冷審視的目光。
沈淑妃心裏“咯噔”一下，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還掛著淚珠的眼眶微微睜大，滿心的忐忑一下子湧了上來。
殿內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唯有沈淑妃愈發急促的呼吸聲。
良久，昭德帝才緩緩開口，聲音裹挾著寒意：“淑妃，不要忘了朕為何許你生下皇子。”
沈淑妃聞言，臉色瞬間煞白如紙，身子抖得如同篩糠：“陛下……臣妾……臣妾時刻銘記，絕不敢忘。”
“你記得便最好，朕不會將四皇子記到良妃名下，名義上你依舊是四皇子的生母，但也僅限於此，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昭德帝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愈發濃烈。
“還有，以後不要穿白衣，”昭德帝微微皺眉，目光從沈淑妃的白色衣衫上掃過，帶著幾分厭煩，“跪安吧。”
沈淑妃心口一窒，仿若被重錘擊中，滿心的委屈、不甘與恐懼交織。
她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才強忍著沒讓哭聲溢出：“陛下教誨，臣妾記下了，往後斷不敢再犯，臣妾告退。”
玉忠良端著茶水進殿，就見昭德帝揉著眉心，神色疲憊又透著幾分冷峻。
“陛下，喝口茶潤潤喉。”
昭德帝輕輕應了一聲，放下揉著眉心的手，接過茶盞。
看著嫋嫋升騰的熱氣，似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