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近了,抬頭便能看見院門後的小樓,君齊霄緩了緩,仍是走了走去,站在疏疏密密的樹影中,仰頭看樓上關著的房門。
從來沒有這般的感受,想見他,亦怕見他;想見他,這一夜的混亂,想找個人說說,喝喝酒,哪怕是待著不說話也行,腦子裏想到的就隻有鬱青楠;可是最怕見的也是他,平日裏鬱青楠的怨怒喜悲,任何的眼神他皆能笑之侃之受之,可是這時想到他的諸般表情,卻覺得哪一種也不願去麵對,莫名的,覺得自己此時不能承受鬱青楠的任何一種心情,明明,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明明,他在自己心裏是個十分特殊的存在,明明,他是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況且,他能覺得出來,鬱青楠對花小七一直沒有放下戒心,如今又是這般,若真給鬱青楠查出什麽來,麵對花小七自己又會如何?站在院子裏邁不動腳步,實在想逃到天外,不識得任何人便好了,可那又怎麽可能```````亂,自他記事起就從未如此煩亂過``````
“君大俠君公子,你站在那裏做什麽?來找樓主嗎?”清脆的聲音打斷他腦中混知己的思緒,攬月自房內出來看見他對他招呼。
君齊霄擠出個笑來:“青楠仍然未起麽?”
攬月微顰了眉道:“樓主今日身體有些不適,想是前晚在那院中坐了一夜之故,染了風寒,正睡著,說誰都不見。正巧您來了,還請代樓主向慕容莊主轉達一聲,那擂台比試,樓主便不去了。”
君齊霄聽鬱青楠病了心中擔憂,又知那人倔強,不肯示人以弱,隻得作罷,心中既失落又鬆了口氣,對攬月道:“也罷,你們多看著他些,藥一定要讓他吃,晚些我再來看他。”
攬月點點頭:“您別擔心,望星在準備熬藥,晚些便給樓主送去。”
君齊霄點點頭,又看了眼樓上,才轉身離開。望星捧著藥從屋內出來站在攬月身後輕輕道:“攬月你說他這是明白呀還是不明白?”
攬月歎氣道:“隻怕是不明白`````樓主的心思。”
望星看看樓上道:“樓主是受了傷```不要緊麽?”
攬月正色道:“樓主的修為你我還不清楚麽?我們隻需做好樓主吩咐的事便好。”
望星點點頭,轉身去熬藥,這樣子,總還是得做的。
君齊霄拿了承光,正往演武場走,卻見前麵一群人擁著往前廳跑,忙拉過一名從身邊跑過的莊丁問:“出什麽事了?”
那名莊丁跑得有些喘,看見拉住自己的是君齊霄,忙道:“說是擎雲居來了個滿身是血的人,說昨夜擎雲居被襲`````````。”
不待他說完,襟口一鬆,眼前已無人影,他拍著胸口暗道:“好快``````。“
轉眼掠到前廳,果見眾人都在廳中,皆一臉震驚義憤,當中兩名護衛正扶起一人,滿身是血,垂著頭不知生死。
君齊霄忙走過去,對慕容天抱拳道:“抱歉,君某來遲,不知方才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