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執夜的皇城禁軍統領李大虎快速奔來，由於跑得過急，這個黝黑粗獷的八尺大漢居然連呼吸都不穩，站在金鑾殿上汗雨如下，抬手行禮，斷斷續續道：“微，微臣，參見陛，陛下，大……”
“先別慌，有什麼事兒，把氣喘過來再來稟報。”
李大虎是朱晟睿一手提拔的心腹，為人耿直憨厚，性格沉穩，辦事利落牢靠，此時見他盔甲未脫，兵器未解，就急匆匆的跑上殿，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
朱晟睿不由得收起臉上的嬉鬧之色。衛淵此時與朱晟睿的想法八九不離十，也打起精神，與朱晟睿相互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都在對方的眼中找到悸動與不安。
果然，稍過片刻，李大虎剛喘過氣，便丟出一個大問題：“啟稟陛下，昨夜兄弟們在巡城時，發現城西有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趕緊派了一小隊人馬，拿著火把過去查看，結果……”宋明軒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結果發現街角堆著一大堆草席，腥味撲鼻，上麵血跡斑斑。揭開一看，裏麵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看樣子都是十八不到的妙齡少女，都未衣著寸縷，全被赤身裸體地被開腸破肚，內髒被取了個精光，隻剩下空蕩蕩的肚皮，被破開的肚子像扇子一樣展開在身體兩側。據說那些少女全都死不瞑目，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前來巡查的人，臉上還帶著笑容，看起來說不出的古怪。按說兄弟們也都見過大陣仗，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每人手上都沾了點腥，卻有好幾個人被嚇得當場失禁，都說那屍體的眼睛像個無盡的黑洞，能把人吸進去。”
全場鴉雀無聲，李大虎識字不多，語言粗糙，但極具有畫麵感，讓人不寒而栗，有幾個膽小的文官，更是被嚇得冷汗連連。就連剛剛悠閑搖扇地朱晟睿在聽了他的話後，都忍不住愣了一下，扔了手中的象牙骨扇。
李大虎看著，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像被人捏住喉嚨般，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像極了剛被吊上岸的魚，根本沒管無暇顧及其它人的反應。
一時間，金鑾殿中，隻聽得到連李大虎粗重的呼吸聲和上下牙齒的寒顫聲。
喘了一陣接著，李大虎接著說到：“朱雀安穩了幾十年，從未遇見過如此蹊蹺的事，兄弟們不敢怠慢，趕緊將屍首拉回義莊，並請來仵作驗屍。一共一十六具，全部都是活生生地被剪開肚子，失血而亡。”
“什麼？被人活生生地剪開肚皮？”驚訝於如此慘絕人寰的手法，朱晟睿忍不住出聲。
“是！”李大虎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死人的傷口趕緊利落利落，活人傷口會因為流血而變得凹凸不平，那些女子一看便知是還未斷氣時被人破開肚子，取出內髒。用的，還是削鐵如泥的利器，所以那些女子傷口大體十分光滑，隻留下極為細小的痕跡。”
仿佛陷入什麼不好的回憶，李大虎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第四分隊一共有十二名弟兄，他們把這些女子送到義莊後已過了三更，等仵作驗屍後便各自回家休息，結果……”
李大虎的聲音尖銳得幾乎能刺穿耳膜：“結果四更不到，全死了，一個不留！”
淚水從他布滿血絲的眼眶中滑落，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這群兄弟守完夜，各自分頭回家休息。有三個家裏比較遠，家人一直沒有等到他們便出來尋，結果發現他們都死在路上。還有七個睡著了，直接死在睡夢中。這九人和那些女子一樣，被開腸破肚流血而死，死時眼睛睜圓，嘴角帶笑。其中有兩人人已娶親，他們的妻子就躺在旁邊，都分毫未傷，其中一個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濃鬱的腥味熏醒，結果看見自己和丈夫躺在滿床鮮血中，丈夫還被人開腸破肚，當場就給嚇瘋了；另一個睡得較沉，一炷香前，我們到她家去查探情況，兄弟們怕她受不了刺激，給她用了點迷魂香，準備讓仵作驗過案發現場後再把她弄醒，說不定能找到一點證據。一個約了老友在酒莊喝酒，根據他老友和店小二的口供，都是剛剛喝得好好地，突然間便七竅流血，再一看，身體都冰冷僵硬了，最後一個，在茅房中找到的，溺斃在糞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