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柯西喘著粗氣說，“這是他的第二個人格。”
餘小路很是吃驚，這是什麼樣的第二人格啊，一出來連長相都變了。
當一個人的壓力太大，而長久得不到發泄時，就會心理變態。
從小是父母的驕傲，回回考試班級第一，年紀第一的王敬成頂著父母的巨大期待長大。
他的性格並不是喜歡出風頭的那種，成長的道路讓他明白了，光靠學習好，智商高是不夠的，天生不善交際的他在人群中總是不起眼，容易被忽略的存在。
留學歸國，找不到對得起這麼多年來付出的滿意工作，眼見曾經的兒時玩伴一個個都結婚生子，工作美滿，自己卻連明天的飯都要買不起，王敬成覺得自己對不起父母，對不起社會。
他不滿意這樣懦弱的自己，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將眼前的不痛快，不公平都化為齏粉。
這第二個人格就是這種精神壓力下的產物。
起因是一碗牛肉麵。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找了一天工作，餓的饑腸轆轆的王敬成口袋裏隻有二十塊錢了。
“老板，牛肉麵多少錢一碗？”
街邊攤的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壯漢，正準備收攤的他聽到詢問，回頭說道:“大碗二十，小碗十五。”
王敬成攥緊了手裏的二十塊錢，這幾天一直靠吃饅頭果腹，好不容意想開頓葷，價格卻超出了他的預料，“有沒有素麵？”
老板淡淡的打量了一眼麵前的眼鏡男，開口道:“素麵十塊。”
這麼貴呢？明天再找不到月薪十萬的工作，自己就沒錢吃飯了。
王敬成想換一家，可這麼晚了，周圍的其他店早就關門了，這條冷清的小街上除了他和老板，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來碗素麵，少放點湯，多放點麵。”王敬成道。
狼吞虎咽的吃完那碗飄著一根青菜葉的素麵，王敬成不舍的把攥在手裏皺巴巴的二十塊大鈔遞給了老板。
老板把錢塞進口袋裏，轉身開始收攤。
王敬成坐在那裏等了半天，見老板沒有理他，不由得提醒道:“老板，你還沒找錢呢。”
老板一邊收拾，一邊頭也沒抬的說道:“找錢？找什麼錢？”
“我給你二十塊錢，你要找我十塊錢。”
老板停下了手裏的工作，轉身盯著王敬成，像瞧著一個傻子一般，“你他媽有病吧？一碗牛肉麵二十塊，我找你什麼錢？”
“什麼？”王敬成愣住了，“我點的是素麵，不是牛肉麵！”
“滾蛋！”老板像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看你戴個眼鏡，眼神不好使，怎麼腦袋也有毛病？”
“你怎麼能這樣呢？”王敬成氣憤不已，“你給我的麵明明一塊牛肉都沒有，還是小碗的！”
老板沒有再接王敬成的話，當他不存在一般，轉身繼續收拾起來。
以王敬成以前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這種無賴家夥就當自己吃了個虧算了，不過這二十塊錢可是他最後的財產了，明天要是還找不到工作，他總不能把手機和出租屋裏的被子衣服什麼的拿去賣了吧？
有了這十塊錢，省著點用能夠撐兩天，也許就是在這兩天裏，讓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也不一定。
不行！說什麼也要把錢要回來！
“老板，做人要有良心，你一碗素麵至少能賺一半的錢，何必要……”
“滾開！”老板正要去收王敬成麵前的碗筷，見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一推，將他連人帶椅子推倒在地。
“趕快滾吧！”老板朝他啐了一口，“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人！”
竟然還敢反咬一口，太過分了！
王敬成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住了老板的大腿，“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錢還給我，不然不準走！”
老板像拎小雞一樣抓著王敬成的後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揚起蒲扇大的巴掌對著王敬成的腦袋一頓揍。
他上小學的兒子因為偷東西被發現，失主都告到學校來了，班主任把他這個當爸的訓得像個孫子似的，搞得他相當沒麵子。
“你這個小兔崽子，年紀輕輕的不學好！我讓你不學好！”老板不知不覺間帶入了自己的角色，“偷個錢包都能被人發現，我沒你這麼笨的兒子！”
打的手都酸了，老板才把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的王敬成像扔垃圾一樣的隨手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