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邊路人詫異的眼神注視下，餘小路抱著劉夢一路狂奔，因為擔心那發狂的老頭會追過來，看見路邊一輛即將啟動的經過公司門口的公交車，餘小路快步衝了上去。
公交車後門第一排空著兩個位子，餘小路將劉夢安置在靠窗戶的位子上，自己則坐到了外側。
“喂，看見沒有，那人抱上來的女孩身上好像沒有穿衣服，裹著床單呢！”
“元芳，你怎麼看？”
“噓，小點聲，床單上還有血跡呢，依我之見，此事必有蹊蹺……”
淡淡的血腥味在公交車內散發開來，車上的其他乘客看著餘小路兩人議論紛紛。
公交車行駛的速度很慢，身體的疲勞感加上像坐船一樣的搖晃，讓餘小路有些昏昏欲睡。
“嗶，老年卡。”
過了一站，一位精神抖擻的老頭上了車，朝內環視了一圈，徑直來到車門旁餘小路的身邊。
等了一會，見低著頭的餘小路沒有什麼反應，老頭不滿的咳嗽了一聲。
“咳咳，咳！”
餘小路點著下巴，打起了瞌睡。
“現在的年輕人啊，素質是越來越差！”老頭大聲的說道，“連一點尊老愛幼的基本道德都沒有！”
唾沫星子像下雨一樣濺在餘小路的頭上，打了一個激靈，餘小路悠悠轉醒。
“整天正事不幹，淨想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老頭一邊拿眼瞅著劉夢，嘴巴卻是一刻也沒閑下來:“哪像我們年輕那會……”
“呃……”餘小路有些發懵，四處看了看，確認老頭沒有同伴後，這才有些詫異的說道:“你是在和我說話？”
“素質差，智商低，眼神和聽力還不好！”老頭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劉夢看，一邊道:“我真為我們國家的未來擔憂！”
“……”
餘小路皺起了眉頭，這老頭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上來就罵人呢？
“好了，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趕緊起來讓我坐吧！”老頭衝餘小路揮了揮手。
餘小路不禁仔細的打量了老頭一眼，發福的身材比自己還要壯實，微微有些發白的頭發和並不是滿臉褶子的皮膚，證明了丫平時很注重保養，一身土匪氣息，完全不像需要讓座的老人。
“請問您……貴庚了？”餘小路試探著問道。
“說人話！”老頭不高興了，“你們這些小年輕，整天正事不幹，一個個還崇洋媚外！淨整些洋詞，以為自己很拽嗎？丟人！”
恩？餘小路有些意外，“貴庚”在這裏是外國話嗎？
“您老高壽？”餘小路換了個問法。
“老頭子我今年五十七啦！”老頭說話的語氣透著一股莫名的驕傲。
“五十七？”餘小路後排的一位老人疑惑的問道:“你剛才刷了老人卡吧？那不是隻有六十歲才可以辦的嗎？”
“這是我借牌友老張頭的。”老頭的語氣愈發不耐煩起來:“你這個小年輕素質怎麼這麼差？光說話不讓座，再耽擱我就要到站了！”
“張口閉口別人素質差的人素質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餘小路冷冷的說道，“年紀大不是你應該驕傲的資本，世界上比你年紀大的老頭老太太成千上萬，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
“什麼？”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老頭立即炸毛了:“公交車上不僅不給老人讓座，還出言辱罵嘲諷！你知道我要是把這事捅給報社，讓他們一曝光，你會麵臨多大的社會道德譴責嗎？”
餘小路還沒說話，坐在最後一排的一個戴帽子的年輕男人已經拿出相機拍了起來:“我就是安北早報的記者，你們放心，我會如實報道發生的一切的。”
“對，一定要把這些素質差的小年輕偽善的一麵給曝光出來！”老頭跺了跺腳，狠狠地說道:“把國家的未來交給這種人，我不認同！”
“大爺，我說過會如實報道的。”記者提醒道，“這車裏這麼多人都看見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胡攪蠻纏，仗著自己老人的身份倚老賣老，這些我都會如實記錄的。”
“對，我們也看見了。”前排的兩個小年輕道。
“我也看見了，是這個老爺爺語氣太衝，都是他的錯！”被媽媽抱在懷裏的小蘿莉也道。
之前質疑過老頭老人證來曆的老人歎了口氣:“老弟，國家有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是不錯，可不要以為年紀大了就高人一等，就能夠不把這些年輕人放在眼裏，畢竟，直白了說，我們現在隻是社會的負擔，還要靠這些年輕人來養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