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標準四條,分別是:

第一,風格鮮明

第二,技巧圓熟

第三,個人視野

第四,創作持久

而可以作為補充參考的因素有兩點:

第一,產量豐富

第二,題材多元

而相對於大師而言,優秀電影這個概念又可以細分為佳作、傑作、水準三個層次。也就是說之前列出的十大電影都屬於在這個標準體係下所產生的“大師名作”。

那麼不妨就大致跟著這些導演的名字,在我們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導演作品中,對飲成三人,跟著兩位老師走入日本電影最為輝煌的年代,“不進園林,怎知春色如許”,哪怕已經是斷壁殘垣。

巍巍黑澤明

黑澤明先生曾經於一九七五年講過一段非常感人的話:人們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就能體會到一種特別深的情感。我堅信吸引人們來看電影的就是這種感覺,讓電影人去拍電影的最初動力就是對這種感覺的渴望。或者說,我堅信電影的本質在它的電影美。

我始終覺得,我們於一百年前擁有了黑澤明是非常幸運的事情,這種幸運不僅僅止步於電影,而在於有黑澤明這種執著於電影的本質是讓人體會一種特別深的情感的導演,他的每一部作品幾乎都完成了他的這個承諾。而這個部分也占了兩位老師討論的最多篇幅,但即便是這樣,麵對如大海一樣的黑澤明,這也隻能是滄海一粟。

幽幽安二郎

關於小津安二郎,除了那塊“無”字墓碑,有一句話也是會被屢屢引用的,那就是文德斯導演在《尋找小津》裏提到的:我一頁頁地翻過去,虔誠而絕望。而這種絕望又可以用一句很有名的漢語來概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如果說黑澤明讓人會屹立不倒,哪怕最後變成屍骸風化都會變成高崗巍巍。小津就是那種冷酷到極點的導演,他細細拆解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他描繪出了“本來”。小津就是無喜無悲,就是充滿悲憫的絕望。但是這個部分相對於之前的黑澤明,篇幅就略顯單薄了。也許正如那塊“無”字墓碑,小津雖然采納了當時一位漢僧的如此建議,其實也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解讀小津相對於解讀黑澤明而言,就如火雖灼熱卻肯照耀世人;而幽幽的小津恰如萬古深潭,雁過留痕,談何容易。

接下來被詳細介紹的導演就是我在文章開頭提到過的,也許是中國觀眾最熟悉的日本導演山田洋次。其中影響最大的無疑是他的《男人真辛苦——寅次郎係列》。這部曾經被譽為一年隻看兩部電影,就是寅次郎的超級係列製作,一直拍到了主演寅次郎的渥美清逝世,談及影響,曾有人笑談堪比我們國內的春節聯歡晚會。其他還有當年造成風靡大陸“尋找男子漢”的高倉健健作品《遠山的呼喚》和《幸福的黃手絹》,由於上海電影譯製片廠的精彩配音,那時候的高倉健無疑也變成了我們的全民偶像。而近幾年令山田洋此再度回到大家視野的恐怕還是他改編的藤澤周平作品係列。他是武士三部曲不同於日本劍戟片黃金時代的作品,而著眼於下層武士的悲慘生活,事實上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寅次郎,同樣是庶民的無奈和辛苦。所以對於終日忙碌的普通影迷會對他發出這樣的祝福:

山田洋次先生,請務必保重身體,這樣您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溫暖。

在接下來的市川昆環節我特別高興鄭樹森先生提到了他和夫人和田夏十的合作,香港著名影人蔡瀾先生曾經提到和田夏十女士是除了工作在生活中非常內向的人,譬如有一次和市川昆參加威尼斯電影節看見那麼外國人會大呼“好多外人啊”。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和田女士在劇本方麵的全麵支持,市川昆的很多電影是無法完成的,也就是如鄭先生所說的:“可能正因為和田夏十的文學出身,令這對電影合作夥伴,特別長於文學名著的改編”。譬如在十大中入選,改編自川端康成名作的《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