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蜜酒之廳(3 / 3)

“喝酒吧!還堵不上你的嘴!”老板娘笑著把蜜酒放在桌上。

“晚上好!”

“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小女孩一邊給客人開著門一邊乖巧的問著好。

可愛的孩子總是討人喜歡,很快有些豪爽的客人給了她一筆可觀的小費。找到一個空閑,把錢收在貼身的衣袋裏。忽然,眼角的餘光透過門逢,瑪麗發現有一個影子靠在蜜酒之廳的外麵的牆壁上一動不動。

“咦?那是什麼啊?”

好奇心的驅使下,瑪麗開了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到了近前,才發現那是一個和她年級差不多的男孩。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頭發淩亂,臉上有著一道道被摳打的瘀痕,眼睛緊閉,軟軟地靠在牆上。

“嗨!”

打了個招呼,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回答,實際上從瑪麗注意他開始起,那個男孩沒有過任何的動作。

(他不會是……)

想到那個禁忌的字,瑪麗的心跳突然變快,仿佛要從嗓子跳出,一種窒息的感覺從瑪麗的胸口傳來。

雙手按著胸口,深吸了幾口氣,瑪麗小心地接近著黑暗中的男孩,把手放在男孩的胸口上。隔著單薄的衣服,從手心中傳來的微弱震動,把瑪麗的心跳也拉得緩慢起來。

(呼!他還活著!)

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不安一掃而空。瑪麗輕輕搖晃著男孩的手臂,柔聲說著:“醒醒,你怎麼睡在這裏?會生病的!”

男孩的睫毛微微地抖動了一下。

“你……還好嗎……能聽到我的話嗎?”

溫柔的聲音在男孩的耳邊回蕩,讓他以為已經來到了天堂。勉強睜開雙眼,一張關切地臉龐映入了眼中。

“水……我……好餓……”

男孩無力地眯起了眼睛,用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說著。稍微恢複了些神誌,身上的傷口又在隱隱做痛,他忍不住低聲呻吟。耳邊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但卻無法分辨出其中的含意。

朦朧中,看見鮮紅的發絲在黑暗中掠起一道驚豔地光影,一閃而逝。眼前的影像逐漸模糊,他又好像變成了一副空空的軀殼。

過了不知多久,男孩突然感覺一種香甜的液體流入口中,那獨特的芬芳香氣讓他精神大振。神奇的蜜酒發揮著它奇異的作用,男孩馬上就覺得疲勞感正在消褪,精力體力漸漸恢複,身體似乎也能夠行動。

再次睜開眼,眼前依稀還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嬌小麵容,但是卻已經換上了甜甜的笑容,長長的紅發在少女的耳邊一蕩一蕩。接著,他看到那張笑臉變成了驚訝的表情。男孩知道為什麼,剛剛暖起來的心,一下又冰到了極點……

“好漂亮啊,你的眼睛是紫色耶!”

(咦?不是把我當做怪物嗎?)

男孩驚訝地抬起了頭,錯愕的感覺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落帝斯大陸上,人類和矮人的眼睛都隻是黑色或者棕色,在傳說中,精靈擁有藍色的眼眸,除此之外,擁有其他顏色眼睛的生物在一些尚未開化的地區常常會被當做是魔族和邪神的信徒。

“哦!對了,你餓了吧!這裏還有烤肉,麵包!”瑪麗從驚奇中恢複過來後,想起手上還拿著東西,遞給了男孩。

怔了一下,看著女孩的笑容,他默默地接過東西,盡力擠出了一個微笑,顧不上說聲謝謝,就大口吃了起來。女孩所做的一切,讓他心裏覺得一陣陣地發酸。

“你怎麼哭了?”

終於,還是忍不住讓眼角的淚水滴了出來,無聲的感激隨著淚水一滴滴落在了泥土裏。

“是身上的傷痛得厲害嗎?”瑪麗看著男孩身上那一道道瘀痕,輕聲問道。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等一下,我去拿點東西來!”

看著女孩在眼前消失,男孩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任由淚水放縱地流下,自從父母卡洛第夫婦在瘟疫中逝世後,六歲就已經在外流浪的他,已經快要記不清,究竟有多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了。

“瑪麗,你在找什麼?”

“媽媽,傷藥放在哪裏?”

“瑪麗,你怎麼了!傷在哪裏了?”

“不是我……是個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

………………

聽著後麵牆壁裏依稀傳來的聲音,男孩抹去了淚痕,回味著女孩的話,微微地笑了。

“朋友嗬!”這聽來熟悉卻從擁有過的稱呼。

身後的門再次被打開時,瑪麗拿著一個小木箱出來,緊跟著出來的還有瑪麗不放心的母親瑞利絲。看清對方的樣子,愣了一下,但馬上就來到他身前蹲下,放柔了聲音,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啊?你的父母呢?”

男孩搖了搖頭,卻不說話,但這個善良的中年婦人已經猜到他是一個流浪兒。

還要再問,蜜酒之廳中已經有人大聲叫著老板娘。瑞利絲輕輕地拍了拍瑪麗的頭,說道:“瑪麗,你帶他到後麵的木屋裏去吧,記得要把傷口洗幹淨才能上藥哦!”

“好的,瑪麗知道了!”

蜜酒之廳的後院,有一間夏天用來避暑的小木屋,兩個孩子現在就在那裏。

男孩坐在裏麵唯一的一張木床上,那個比他還要稚氣的紅發小女孩蹲在他的麵前輕輕地給他上著藥。

“你叫什麼名字啊?”

“吉梵……吉梵·杜梅林……”遲疑著張著嘴,男孩說著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有人問起,他幾乎已經忘記自己還有名字了。

“啊!吉梵!你不要亂動啊……是我弄痛你了嗎?我輕一點好不好?”

因為傷口的痛楚而發生的下意識的逃避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那與眾不同的紫色雙眸中湧現了複雜的感情,流浪多年的他,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到別人如此自然親切地稱呼自己。一瞬間,腦海中湧現出了眾多的字眼“小乞丐”、“滾”、“喂,小雜種,再靠近這裏就打折你的腿”……

常人很難想像得到,被別人稱呼自己的名字會有這麼大的觸動,但對吉梵來說,一直被人用汙辱字眼稱呼的他,在聽見有人親切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時,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小女孩完全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見他不躲了,又更加溫柔地用手巾清理著他的傷口。

“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吧?我叫瑪麗·塔吉娜。要記住哦!咦!你不要動啊……我在幫你纏紗布!”

“可是……你這樣纏,我的胳膊都動不了了啊……”

“那也不要亂動!對了,記住我的名字了嗎?”

“瑪……瑪利……”

“是瑪麗·塔吉娜!是不是很好聽呢?要記住,下次再記不住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你這樣說我想忘記都很難了!”

…………

大陸曆11235年,吉梵與瑪麗初次相遇於阿蘭索的偏遠小鎮隆多,為落帝斯大陸上新的時代到來,拉開了序幕……

而從此刻開始,也注定了他們將寫入傳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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