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落到地上,立刻蜷縮成一個蝦子。
地上有酒瓶碎渣,刺入蘇童的背部。剛剛愈合的舊傷,又再次被貫穿。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引起了全場的注意力。
張暖忽然驚慌失色的跑下來,喊道:“蘇童,你沒事吧?”
她伸手拉蘇童,可是蘇童還沒有使力,她的身體竟然魔幻的倒在酒架上,然後酒瓶哐哐當當的灑落一地,破碎成一地渣子。
張暖的倒地時手肘落到地上,被玻璃渣刺傷。頓時雪白的衣袖染成紅色。
人群忽然慌亂起來,有人驚叫起來:“張暖小姐受傷啦。”
然後就看到燕錦臉色煞白如旋風般飛奔過來。他將張暖抱起來,焦灼道:“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張暖躺在他懷裏,虛弱的詢問蘇童:“燕錦哥,我沒事。蘇童姐有事沒?”
蘇童的背,此刻血流如注。
可是她看到燕錦緊張張暖的模樣,不忍心讓他又添一重擔憂。便強忍著疼,故作輕鬆道:“我沒事。”
燕錦的目光掃過蘇童全身,沒有看到任何異樣。便暗暗舒了口氣。
顧不得蘇童,抱著張暖就緊張的離開了。蘇童忽然覺得她自作多情了,燕錦壓根就不會在乎她受傷沒有。
張暖的母親,白家曾經的女傭張媽也是緊張萬分,急吼吼道:“好好的怎麼會受傷呢?”譴責性的目光落到蘇童身上,蘇童不由得一顫。
在眾人眼裏,是因為她才讓張暖受傷的。
可是張暖手臂隻是刺傷了一點,屬於皮外傷,蘇童自己卻有凝血功能障礙。
蘇童一句話也沒有說,強撐著身體爬起來,此刻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濕漉漉的一片。
鮮血浸染了她的衣服,不過因為她的衣服本來就是血紅色,在五彩風光的掩映下,所以沒有人發現她的傷勢很嚴重吧。
蘇童孤零零的走出會所,打的回到家。
便趕緊拿出藥箱,加倍吞了凝血藥丸。又給自己處理了傷口。
幸虧她在監獄的時候,經常受傷,所以對於這種突發狀況的受傷,她尚且能處理的得心應手。
可是第二天,蘇童卻發起高燒來。
她痛苦的趴在床上,背心傷口處撕 裂的疼痛讓她徹夜難眠。如今加上發燒,她整個人變得頭重腳輕起來。
可是蘇童沒有嬌氣的資本。
即使渾身難受,她也得自己爬起來吃早餐,還得去醫院解決傷口感染的問題。
蘇童掛了號,便來到傷口感染科。
忽然,燕錦和張媽猝不及防的迎麵而來。
蘇童反應不過來,呆怔在原地。
“蘇童小姐,”張媽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遷怒:“昨晚,我家小暖就是因為你才受傷的......”
蘇童的身體猛地搖晃了下,差點栽倒在地上。張暖受傷分明是意外......
麵對張媽的指責,蘇童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
“我不是有意的。張暖還好嗎?”她問。
燕錦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沒事。”聲音透著幾分疲憊。可想而知昨夜沒有休息好。
張媽誤會蘇童是來醫院探望張暖的,有些不悅道:“你現在才想起來看她嗎?你可真有心。”
昨晚,她......
蘇童囁嚅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燕錦冷冷道:“有些錯誤,對不起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就好像她棄他而去一樣。
蘇童驚睜著瞳子難以置信的望著麵前的幾個人。
“那你們想我怎樣?”
燕錦道:“以後離小暖遠點。”
這看似溫柔的叮囑,聽起來卻怎麼都有警告的意味。
蘇童苦澀道:“好。”
然後心痛的補充了句:“以後我會離你們遠遠的。”
說完她就繞開燕錦向前麵走去。
燕錦石化如雕。
他不是讓她遠離他的意思。
他隻是覺得,張暖身體有問題,蘇童性格大大咧咧的,又單純無知,容易被人碰瓷。
張媽還在幸災樂禍:“她來醫院做什麼?嗬,看到少爺今非昔比了,所以故意製造跟少爺偶遇的場景?想跟少爺冰釋前嫌?”
燕錦眼神晦暗。
“在她心裏我哪有那麼重要。”
蘇童在感染科診室門口坐下來,走這麼一段路,已經累得她快要虛脫的地步。而且發燒的身子開始出虛汗,很快汗濕了整套裏衣。
“蘇童。”叫號器喊著蘇童的名字。
燕錦耳中如同轟鳴一聲,殊地頓足,驀地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