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峰的夜是冷靜的,而它的高俊讓立於峰頂的人感覺天空都觸手可及,仿佛閃爍的繁星都能隻手摘下。“這樣幹淨的夜空。真可惜了!”司徒雲低聲喃語,仰著的雙眼深沉悠遠,目光刺透在蒼穹最盡頭。他‘帝’的氣息仿佛與‘帝’的西蜀峰渾然一體,同樣深遠,同樣敦厚。
“少了‘天後’,夜又怎能完美。”藍芯從樹上一躍而下,款款而來。
“喂喂,”魯爾修不滿的哼了兩聲:“你倆少一唱一和的,我還在這嘞。”
“話說,你們大老遠來幽會,沒事兒叫上我這個大號燈籠幹嘛。”他小聲嘀咕。
“嗬,魯爾,你小子又皮癢了吧!”藍芯雙眼一橫,一枚纖細的紅色小箭憑空而現,閃電般飛向魯爾修。
身為鐵荊棘最強之盾的魯爾修不甘示弱,右腳輕踩,一麵石牆拔地而起,嚴嚴實實擋在他身前,‘啪’小箭狠狠在石牆上撞出一個大坑。留下一灘血跡。
“嘿嘿,還玩這招,當我三歲小孩啊!”魯爾修得意的撤掉石牆:“啊……你耍詐!”
原來小箭不止一枚。“喲!實力有增長嘛,不過這智商還是一如既往讓人著急啊!”藍芯輕笑。
“你……算了,反正咱讓你習慣了。”魯爾修一邊揉了揉膝蓋,一邊大度的揮了揮手。
“切,要不要在試一次?”
“藍芯,別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近不了我們的身。”司徒雲收回目光,淡淡的說。
“是沒錯呐。可魯爾他很‘笨’呀。”藍芯衝司徒雲開心的笑。
“我們三個,也有很多年沒有並肩而戰了吧!當年叱吒風雲的‘鐵荊棘’而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司徒雲突然落寞起來。那時年少,血氣方剛,總想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於是,三個熱血,同樣為所欲望、不屑天不屑地的年輕人走到了一起,以‘鐵荊棘’之名挑戰天下各路豪強。那些年,他們轟殺過十惡不赦的惡霸,他們拔出過為禍一方的貴族,他們在每一個被打倒的敵人身前留一束鐵的荊棘花。
那時他們壯誌淩雲,看不慣天下一切事。
而如今呢,雄心勃勃的司徒雲最終接任了花手族族長之位,藍芯也以第一長老的身份常年坐鎮哀血族中,而桀驁的‘戰爭鐵騎’更於兩年前成了婚,現在連兒子都快滿歲了。
有人說時間是一把刀,其實不然,時間是千萬把刀,把你過去的所有都無情的攪成碎片。
“至少,我們的敵人不會忘吧。”魯爾修開玩笑的聳了聳肩。
“這話有水平。”藍芯難道的稱讚道。
司徒雲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到月上一探,明天。”
“什麼?”藍芯與魯爾修同時驚呼。
“我想到月上一探,就在明晚。”
“我也去。”藍芯想也不想的答應,:“你呢?”她半帶威脅的口氣看著魯爾修。
“是想知道‘隱月’的事麼?”魯爾修沒有回答藍芯,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司徒雲。
“算是吧。”
“你知道這其中的危險的,有能力讓‘天後’半年不漏一絲月華的東西絕不會簡單,”魯爾修頓了頓:“而且,這種事,該公會管的。”
“公會?他們隻在乎這個世界是否還在自己手中。”司徒雲冷笑,滿是譏諷。
藍芯一直注意著魯爾修:“喂,魯爾,你該不是沒膽量去吧。”
“看來,這些年,時間不僅壓低了你智商,還吃掉了你的膽氣。”
司徒雲盯著地上跳動的火焰,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火焰才會永遠不服的抬頭向上吧。
“就這樣吧,明晚子時,我們就出發,願來的就早一點吧。”司徒雲說完,率先消失在西蜀峰。
藍芯再看了一眼魯爾修,輕歎一聲,也融入茫茫夜色中。
魯爾修一人盯著向上躍動的火苗出神:“或許,我已經是燃盡的火灰了吧。”他苦澀的笑。
……
無邊無際的黑幕籠罩著片坑窪的土地,這裏寸草不生,暗無生機。四處都是滾飛的碎石,骨白色的地表沒有太顯眼的山巒。大小不一深淺無序的窪地像無盡歲月帶給她的累累傷痕。
這就是為世人萬代稱頌的天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