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回來啦,和那衰人談了些什麼。”夏衣彌打開房門,房外獨站著夏衣琳:“咦,那衰人去哪了,沒和你一起嗎?”
“不讓我先進去嗎?”夏衣琳見夏衣彌把著門口一個勁往她身後張望,不由慶幸自己轟走周涯是對的:“你們這才相處了幾天,就離不開他了麼。”
夏衣彌臉上瞬間染上一抹酡紅:“哪有,隻是身邊有人駕車拎包習慣了。”一邊說一邊側身讓夏衣琳進房。
“別看了,他不會回來了。”夏衣琳終於坦然道。
“你說什麼?”夏衣彌酡紅還未消盡的臉色立即一白:“表姐,你在開玩笑吧。”那個衰人怎麼可能離開,而且招呼都沒說一聲,這其中一定是表姐在搞鬼。
“他走了,你也別想著去找他。需要駕車拎包的人又何必找這樣的人,你忘記以前我是怎麼教誨你的了嗎?我們看重的東西,他眼裏全沒有。”夏衣琳不緊不慢的解釋,她確實沒有從周涯的眼中看到任何東西。無論是周涯看夏衣彌還是看她的時候,都是同樣的清澈,隻是前者裏有種愛護的情愫,而這才是夏衣琳執意要周涯離開的最根本原因。
周涯是什麼身份?她不知道。但夏衣彌的身份是無比清楚的。神枝大陸沒一個人有資格對她產生情愫。如果不是看在周涯曽救過夏衣彌的份上,夏衣琳甚至不介意直接殺死周涯。
“你對他說了什麼?”夏衣琳自然了解夏衣琳,也知道在夏衣琳眼裏,周涯少了什麼,那是貪欲。但僅僅因為這樣你就要逼他離開?夏衣彌莫名憤怒起來。
夏衣琳感受到夏衣彌的不滿情緒,皺眉說:“阿彌,你還小,根本不懂人心險惡。那個周涯你了解他嗎?除了他的名字,你還知道他什麼?也許,就連周涯這個名字都是隨口捏造的。”
夏衣彌沉默,是的,即使到現在,她也隻知道那個衰人叫周涯,從被扶蘇追殺後,她下過決心要好好了解一番周涯,可周涯很少主動說起自己,即使被問到也隻一番插科打諢,不了了之,仿佛是不願別人知道他的過去一樣。其實周涯就像渾身裹了一件密不透風的衣服,每當有人要剝開那層遮擋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的把衣服裹得更緊。
但夏衣彌知道周涯的心絕不險惡,它隻是缺乏愛護而顯得自閉而已。
“我要找他回來,他怎麼敢不聲不吭的走掉。”夏衣彌堅定的說。
“他現在恐怕已經離開出雲了,你怎麼找?”
“那也要找,出城也要找,我知道他會去哪兒?”夏衣彌倔強道,她記得周涯曽提到過要去星火學院。
“出城?城外那群人正等著我們出去呢。”夏衣琳剛到出雲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那些灰衣人的蹤跡。據她推測,那群人不敢再出雲動手,於是隻能在城外守株待兔,而至於先前和夏衣彌戰鬥的那人雖然也穿著灰色衣服,但憑夏衣琳與他們的接觸經驗一下就看穿是有人故意裝扮的,目的就是要製造出雲也不安全的假象,逼夏衣彌出城。
那麼,現在出城無疑是自投落網。
夏衣彌心裏一跳,表情更加緊張:“那我更要出去了。”
周涯一個人出城,又不知道城外正有人等著他,豈不是更危險?這樣一想夏衣彌便不顧夏衣琳的阻攔,執意走出客棧。夏衣琳後悔自己說得太多,也隻好跟著出門。
……
又是隻身一人了。
周涯笑了笑,大步在城外的一條官道上走著。其實這樣也好,隻身一人至少不用擔心傷害到誰,他隱隱約約記得一句話——一個人擁有更多就必然背負失去更多的痛苦。既然如此,不如趁自己還未曾擁有便放棄追求。
雖然不甘,但夏衣彌做他的一個過客遠比一個駐客更安全。這麼一想,周涯覺得自己心情輕鬆多了。隻是他這麼隻身一人,便無人來提醒他,他的這種想法其實是懦弱。
離開夏衣彌後,何去何從是個問題,好在心中早已有個目標,那就是星火學院。不過這世界這麼大,星火學院在哪兒?遠不遠?他還一無所知,周涯決定先找人問一問。
正想著,就有人送上門來了。而且一來就是四個,四個灰衣人,冤家路窄,周涯好不容易陰轉晴的心境霎時又陰暗下來。四個隱士兩前兩後而來,顯然算不得巧遇。
官道上平坦寬敞,不適合以一敵多,周涯一個閃身切進旁邊的叢林中。在叢林裏,無論是打鬥還是逃逸,他都是老手,即使對付不過,周涯也有信心逃脫對方的圍殺。
四名隱士緊緊跟在周涯身後,以周涯的叢林經驗本可以甩脫大多數追蹤的,但令他驚訝的是,後麵四人竟也擅長叢林追捕,他們兩人在地上奔跑,兩人在樹枝上跳躍,彼此散開,即保證相互間能即使馳援,又確保周涯不從自己視線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