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1 / 3)

第十章 愛在戰火蔓延時二

今天,紀沫下了班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家,一頭紮進廚房裏忙活起來。

她在網上看到一種叫做“紅酒啤梨”的甜品,不僅味道好,樣式也非常漂亮。普通梨子的形狀,卻通體酒紅,看到就讓人忍不住咬一口嚐嚐。

最難得的是,這道甜品還具有清補、清火、去燥、安神、補血等功效。絕對是甜品中的極品。

仔細鑽研了做法之後,紀沫買了幾個鴨梨開始試手。把事先準備好的冰糖、川貝、紅酒、鴨梨等所有材料放入燉盅,以慢火燉。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梨原本晶瑩剔透的玉色一點點的在紅酒和火力的熏染下變成暗紅,廚房內慢慢彌漫出清新的淡淡香味,一種沁人肺腑的舒坦和暢快。

紀沫耐心的等在瓦斯爐前,她希望這道甜品可以煲的完美無缺。上次謝慕品嚐紅酒蛋糕時給她的讚賞確實鼓勵了她,讓她更有動力做出更多好吃的、關於紅酒的東西給他。

一個小時後,關掉瓦斯,此刻,隻需等它靜靜的在鍋裏呆到冷卻,等川貝和冰糖慢慢的滲透到梨肉中。

這時,門鈴響了。

好心情的打開門,卻不如預期中見到想見的人。此時,門外站的是一個頭發微白的中年男人,腰背微彎,態度謙卑。

是他?她的表舅朱見文!盡管已經十八年沒見過麵了,但是,他的容貌依然深深的印在腦海裏。她無法忘卻在她和媽咪走投無路的時候,這個唯一的親人卻不願意伸出援手拉她們一把!她無法忘卻他是如何絕情的把她們趕出他家的大門!她無法忘卻媽咪是如何低聲下氣的求他,卻絲毫得不到他的同情!

這樣的一個絕情的人,他還來幹什麼呢?要說的話,早在十八年前就說完了。沒說的話,也沒必要再對這個絕情人說。

紀沫沒有說話,也沒有請他進門,隻是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小沫……”

“……”他已經不是那個在她家還富有的時候,疼她寵她的表舅了,幹嘛還用這種親人的稱呼來喚她呢?

“小沫,我是表舅呀。”

“有事嗎?”實在不想理他的,但是,終究狠不下心。

“我知道,你不想認我……”

“好像以前,是你不想認我吧?”

“小沫,你還不肯原諒表舅嗎?”

“……”

“其實……這麼多年,我心裏,也真是不好過啊。”

眼淚,不受控製的滴落。

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訓練的夠堅強,夠勇敢。可是,表舅的出現好像又把她帶回了十八年前的痛苦裏。原來,她其實還是那個十歲的小女孩,隻是,她的眼淚通通流進了心裏。

謝慕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兩人對峙的場麵。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別的,僅僅是紀沫的淚流滿麵就叫他驚了心。她向來是不哭的呀。

謝慕大步走到紀沫身邊,輕攬住她,語氣輕柔。“怎麼哭了?”

朱見文看到謝慕,連忙問:“你是小沫的先生吧?”

“對,我是。你是……”

“我是小沫的表舅。你……好好疼小沫,她從小吃了不少苦。我……我先走了,我也沒別的事。就這樣吧。”

朱見文微顫的轉身,打算離去。

媽咪不是說紀沫沒有親人了嗎?哪裏冒出一個表舅來?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是謝慕敢斷定,紀沫對於這個唯一的親人其實是很看重的。不然,她就不會哭得這麼楚楚可憐了。

“呃,表舅。有事情的話,進來再說吧。”謝慕出聲挽留。紀沫沒有阻止,隻是讓開了身體。

朱見文頓時老淚縱橫。他顫抖著進了門。坐定之後,他隻是看著紀沫,那眼光裏,有很深很深的歉疚。謝慕看得出來。

他倒了一杯茶給朱見文,之後,拉著紀沫在對麵的沙發坐下。他一直覺得,有什麼誤解矛盾,攤開來講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小沫選了你,真有眼光。”朱見文讚賞。這個男人,很會做事,很有擔當。

“過獎了。”

“小沫……我……”

紀沫的冷漠讓朱見文無所適從。

“呃……如果是我在這裏不方便的話,那你們談。”謝慕站起來想走,可是被紀沫握住的手卻把他抓得更緊。謝慕知道,她此時很需要他在身邊。

“沒有沒有,沒有不方便。都是些陳年舊事。”也許是太久沒被這麼尊重的對待,朱見文受寵若驚。隨後,看向紀沫。“小沫,我知道,當年虧欠了你們母女兩個。但是,我也得到報應了呀。十年前,我生意失敗,從此一蹶不振,一直靠賣勞力為生。兩個月前,我從報紙上得知你嫁入豪門的消息,才知道你媽咪已經去了……我,我一直猶豫著該不該來找你。我……我實在沒臉見你。但是,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我厚著老臉來找你。”

紀沫更加用力的握緊謝慕的手,似乎在和自己的心軟角力。謝慕心疼得伸手攬住她,希望能夠給她一點安慰。

“我……我也不是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麼好處,我隻是想,如果你還恨我,還無法原諒我,我希望我眼前的狀況可以使你稍稍的解恨。如果……如果幸運的你原諒了我,我隻是,我隻是想認回你這個親人,唯一的,親人。”

紀沫還是同樣的冷漠。隻是,握著謝慕的那隻手,很用力。

“我,先走了。”

“等一下。”謝慕連忙站起來。他知道,眼前這個一臉滄桑的男人,是真的很愧疚,也是真的很想找回親情。但是,他無權代表紀沫決定什麼。因此,他從皮夾裏抽出名片遞給朱見文。“表舅,有什麼事,盡管找我。或者……你有沒有什麼聯係方式?”

謝慕擔心,他不會再聯係他們。

朱見文拿出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謝慕。“謝謝你。我先走了。”說完,深深的看了紀沫一眼,離去。

謝慕坐到紀沫身邊,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形於外的脆弱。霎時間,心痛到極點。但是此時,除了緊緊的擁抱她,讓她知道她並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之外,他什麼也不能做。

在謝慕溫暖而寬闊的懷抱裏,紀沫盡情的發泄著。似乎要把她隱忍了十幾年的眼淚一次流盡。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夠了,也哭累了。紀沫離開了謝慕的懷抱,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

“傻話。”

“我有很久……都沒這麼哭過了。”

“這樣也好,有個發泄的機會,也不至於憋出心理病。”

紀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盡管眼淚還掛在眼角。這個男人,他真的很好很好。好到她有些控製不住的想要表白自己的感情。

但是,仍是硬生生的忍下了。

“這樣笑一笑,多好。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在他這樣低聲下氣的來跟你道歉之後,你已經無法恨他了,對嗎?”

“或許是吧。隻是,他突然間一來,讓我想起很多以前不想再去回憶的事情,一下子悲從中來,感觸很多。”

“其實,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恩怨也好,這麼多年了,也該釋懷了。何況,他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算被懲罰過了。”

“說得對,這麼多年了,也該釋懷了。”

謝慕拿出寫有朱見文電話號碼的紙遞給紀沫。“這是他的電話,想通了就打個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