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心裏的渴望,謝慕在紀沫身邊躺下,擁緊她。他輕吻她額角的秀發,卻吻不盡他心裏的內疚。這內疚,大概要用一輩子的深情來彌補了……
……
早晨,紀沫悠悠轉醒。這是哪裏?她不是應該在照顧爹地嗎?怎麼會突然睡著的?對了,她昨天在水房拿開水的時候暈倒了……暈倒在醫院,還真是方便,可以就近治療,連救護車都不需要叫。
想轉個身,卻感受到來自腰間的壓力。轉頭,謝慕的俊顏就在臉旁。
是他?!怎麼會是他?他睡在她的旁邊,還這麼溫柔的抱著她?!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很恨她嗎?他不是不再理她了嗎?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他俊顏的輪廓,不敢置信。
她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在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她以為,再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溫柔。她以為,她終有一天會重拾堅強,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可是此刻她才發現,她的堅強在他的溫柔麵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她敵得過任何悲慘的襲擊,卻始終敵不過他一個溫柔的擁抱……
栽了,也認了!
紀沫稍稍的翻個身,和謝慕麵對著麵。還是不敢相信他居然就在身邊。他是知道她暈倒了,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裏的嗎?這是不是說明,其實他還沒有原諒她?
難過的把臉埋進他的肩膀裏。她願意付出她所有的一切,隻想換回那個曾經疼她寵她的男人。可是,她還有機會嗎?他還會原諒她嗎?
她一點把握也沒有。如果說,等他醒來,他們之間又要回到之前的局麵,那她願意就這樣和他靜靜的躺著,即使是一生一世也沒有關係。
好像是感覺到懷裏不安的騷動,謝慕醒來。懷裏的人兒,臉埋在他的肩頸處,雙手緊緊圈著他的脖頸,似乎是怕他飛了一樣。謝慕輕笑,雙臂收緊,聲音慵懶而嘶啞。“醒了?”
聽到他的聲音,紀沫驚慌的連忙放開手,又拘謹得像是做錯了事一般。“嗯……”
他的聲音怎麼會這麼溫柔,這麼平和?他原諒她了嗎?很想問問他,卻又不敢開口。不想打破此刻的和諧。
“讓我看看。”謝慕伸手輕抬起紀沫的下頜,仔細觀察著。“嗯……氣色好了很多,隻是黑眼圈還是很明顯。看來還要好好休息幾天才行。”
“Ryan……”還是這麼溫柔,這麼深情。他……怎麼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心痛還很明顯,她一定會以為這一切隻是她做的一場夢。
“嗯?”
“你……”不生我氣了?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謝慕輕歎。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擁緊她,輕吻她的額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對不起,是我不好。”
什麼?紀沫吃驚的瞪大眼睛,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轉變?
“其實,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爹地說得對,這是他和你都無法料到的意外,我不該怪你。”
他不生她氣了,他真的不生她氣了!紀沫開心得幾乎瘋掉。
“我其實知道這件事應該怪我。要是我肯早點接下公司,爹地也不會出事了。我隻是不願意相信這一點。我居然是非不分的把所有錯都推在你身上,對不起……”
“這怎麼能怪你呢?你能不怪我,我很感激。但是我真的有錯,我該提前告訴你的。你一定要知道,我真的寧願被撞的是我,也不想爹地有事。”
“傻瓜,別這麼說。難道你出事我就不會難過了嗎?我昨天其實很心痛,很難過。一方麵是很擔心爹地出什麼事,一方麵,我怪你卻又忍不住的想你……很矛盾,很掙紮。”
“我昨天……幾乎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
“忘掉我昨天說的話,我昨天瘋了……”謝慕歉疚的吻她,細細碎碎。“我發誓,以後不管再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失去我……
兩人緊擁著,體會著這可貴的失而複得。心裏都越發堅定,彼此就是這一生裏唯一的選擇。
☆☆☆☆☆☆☆☆☆
謝慕接到私家偵探的電話,查出“宇心”公司的持牌人居然就是鄭宇翔!這麼看來,在公司搞鬼的確實是他。他不斷的把“宇風”的錢弄到自己的公司,想搞垮“宇風”,自立門戶。
謝宇峰氣得手抖。他不明白,這三十多年來,他待宇翔不薄,重用他,信任他,為什麼會遭此對待?連親情都這麼容易被出賣,還有什麼可以相信?
“開始我還懷疑是路為華搞的鬼,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宇翔。”
“爹地,你別這麼難過。既然他都不把親情放在心裏,你就不要顧及那麼多了。我們現在開始,放權給表叔,抓到證據直接報警。”
謝宇峰搖搖頭。“我不想做到這麼絕。這三十年來,宇翔他畢竟有功有勞。”
“可是爹地,他想撞死你呀。”想到這個,謝慕無法冷靜,也不想輕易放過表叔。
“畢竟是親戚一場,密切來往了三十年。我真的不想趕絕他……大家斷絕來往也就算了,放他一條生路吧。”
“爹地!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
“按我說的做吧。”謝宇峰閉上雙眼休息。這次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謝慕當然心中自有自己的主意,他不可能任這個定時炸彈一直擺放在爹地的四周。
……
離開醫院之後,謝慕帶著郭律師和秘書周會文,直接來到“宇心”。
鄭佩欣正在“宇心”忙著趕一份計劃書,萬萬沒想到謝慕會來。她吃驚的瞪著美目,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其實他早該想到這間公司和表叔是有關係的,“宇心”,不就是鄭宇翔和鄭佩欣嗎?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至理名言啊。
“果然是你們。”謝慕悠然自得的坐到辦公椅上,雙手在下巴處交握。
“Ryan哥……”
“難怪你一畢業回來表叔就迫不及待的送你去急訓,原來是讓你在這裏幫忙。怎麼樣?踩著別家公司賺錢,好賺嗎?”
“……”
“打電話,叫表叔來這裏。”
鄭佩欣隻能照做。
十幾分鍾後,鄭宇翔便回到了“宇心”。
“有什麼話,我們今天一次說清楚,所有事情一次解決完。從此,各走各路。”謝慕看著鄭宇翔,一字一句。
郭義德欣慰的看著謝慕直點頭,這孩子不再是那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大男孩了,他成了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這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很震撼。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隱瞞了。我不覺得我做錯什麼,我為‘宇風’賣命了三十年,我得到什麼?我做得最多,股份最少,每天都兢兢業業,絲毫不敢做錯事,我拿回點報酬,不對嗎?”
“表叔,你該知道其實你是沒有股份的。我爹地就是覺得你勞苦功高,所以分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你,每年的分紅多達幾百萬,有虧待你嗎?”
“哈哈……”鄭宇翔狂笑。“是啊,你們現在不算虧待我,那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等我老了,退休了呢?你們還不一腳把我踢開?我不趁著自己還有能力多撈點,難道真的等老了去乞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