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玉的話,像一把又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在了樂晴的心髒上。
沈南玉重新坐到了沙發上,臉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他一丁點都不在意。
“你坐下來,我們把事情說清楚。”
聞言,樂晴的胸口在劇烈地起伏,她緊緊地咬著牙關,發紅的眼睛盯著沈南玉看了很久。
“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你內心的陰影。你也不想讓陰影一直停留在心中吧?”
沈南玉冷靜地仰頭,“如果你真的對顧徹抱有哪怕一丁點真心實意的愧疚,那就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不知道沈南玉話語中的哪一點觸動到了樂晴,她緩了好一會兒,等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以後,才坐到沙發上。
“你想和我談什麼。”
沈南玉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江思婉當初逼你和顧徹玩了一場遊戲,對嗎?”
樂晴的唇瓣嚅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呢,沈南玉就加重了語氣,繼續道:
“想明白再回答,不要有任何的隱瞞,這是你唯一能和顧徹贖罪的機會。”
樂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臉頰埋進了手掌心裏麵,又平靜了一會兒,才一點點將當年的真相,和沈南玉說了出來:
“顧家的夫人,也就是……江思婉,”樂晴提起來這個名字,就害怕地抿了一下唇瓣。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人,她外表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可有很嚴重的精神病,一直懷疑自己的丈夫出軌,還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去監控他丈夫。”
“一般人遇見這樣的雇主,早就不幹了。可我沒辦法,我那個時候已經有伊鈴了,加上丈夫出軌和我離婚,我沒了生計來源,隻能繼續幹著這份薪水很多的工作。”
因為同樣是丈夫出軌的原因,樂晴當時還有點同情江思婉。
覺得江思婉能瘋成這樣,都是丈夫逼出來的,她們兩個人同病相憐。
可接下來,江思婉把控人心的手段,讓樂晴越來越害怕。
“她第一次提出來要和顧徹玩遊戲的時候,我強烈地拒絕了,可……”
樂晴苦笑了一下,“可江思婉已經把我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如果我不配合她演戲,就將我被丈夫拋棄,還懷身孕的事情說出去。”
人言可畏,這並不是光彩的事情。
“我沒辦法,隻能開始逼著自己去配合江思婉。看著那個孩子被蒙騙在鼓裏,我真的很難過,我也感覺到愧疚和折磨。”
“可是……沒辦法啊,”樂晴痛苦地抱住了腦袋,“我當時還懷著伊鈴,孤身一人,非常需要錢。我隻能繼續配合著江思婉演戲。”
看著顧徹一日比一日信任她,樂晴內心就越是愧疚。
顧徹的信任,仿佛一把刀子,狠狠地往樂晴的心髒裏麵戳,她也開始整夜地睡不著覺。
“你痛苦的地方,在於沒辦法做一個完全的好人,也無法做一個完全的壞人。”
樂晴好的不純粹,壞的也非常不純粹,就這麼夾在兩者之間,活的苟延殘喘。
“到了後麵,我的精神承受不住了。我開始下意識地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顧徹身上,我……”
樂晴很慘地笑了一下,“現在想想,我確實很過分。”
當時的顧徹才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