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知行自那火焰區深處一步一步走出,每一步都帶著大地經烈焰灼燒後的餘溫。他衣衫襤褸,發絲淩亂,卻遮不住那雙眸子裏跳躍的精芒,恰似體內已馴服的紫幽天火,幽謐而熾熱。周身繚繞的氣息雄渾厚重,舉手投足間隱隱有火焰的紋路閃爍遊走,彰顯著這場融合帶給他脫胎換骨的蛻變。
可此刻,他突然滿心焦急,似是有感覺蒼爺爺有危險,火速往蒼爺爺住走腳下步伐不自覺加快,腦海中盡是蒼爺爺那和藹卻帶著歲月滄桑的麵容。往昔歲月裏,蒼爺爺粗糙卻溫暖的大手,拉著他走過懵懂童年;在漏風的茅屋中,蒼爺爺用瘦弱身軀為他擋下凜冽寒風;修煉艱難時,蒼爺爺搜腸刮肚尋來的那些古樸秘籍,哪怕殘破不全,卻也為他點亮一盞盞前行的燈……想著想著,顏知行眼眶泛紅,歸心似箭。
待那熟悉的院落映入眼簾,顏知行竟有些近鄉情怯。矮矮籬笆牆歪歪斜斜,一如往昔;院門口老槐樹斑駁樹皮,似在低語舊時光。他輕推那扇的門,“蒼爺爺,我回來了。”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打破院落寂靜。
屋內片刻沉默後,傳來蒼爺爺略帶驚喜又急切的回應:“是知行啊,快進來!”顏知行疾步邁入,屋內光線昏暗,待適應後,瞧見蒼爺爺正從搖椅上起身,身形比記憶中更佝僂,臉上皺紋如刻,可眼中慈愛光芒不減分毫。
“你這小子,讓爺爺瞅瞅,這一趟出去長見識了沒吧?”蒼爺爺拉過顏知行,雙手在他臂膀摩挲,目光細細打量,思念溢於言表。顏知行眼眶一熱,險些落淚,忙穩了穩心神,咧嘴笑道:“蒼爺爺,您瞧!”說罷,掌心微翻,一簇紫幽天火悠悠升騰而起,焰心深邃如淵,紫色光暈如夢似幻,瞬間照亮屋內逼仄空間。
蒼爺爺原本渾濁眼眸瞬間瞪大,死死盯著那火焰,嘴巴微張,滿是驚愕與震撼,半晌才喃喃道:“這……這便是紫幽天火?傳說裏可遇不可求的靈焰呐!”他湊近幾步,雙手背在身後,像生怕驚擾這神秘火焰,繞著顏知行踱步觀察,嘖嘖稱奇:“看這火焰靈動勁兒,知行,你竟真把它收服了,你小子不得了!”
顏知行滿臉自豪,輕輕一揚手,紫幽天火幻化成一隻小巧火焰飛鳥,振翅盤旋於屋內,留下一道道光弧:“蒼爺爺,比賽艱難,可險中得福,有了這天火助力,往後路便好走許多。”蒼爺爺連連點頭,目光追著飛鳥,眼角笑紋如菊綻放:“好哇好哇,爺爺就知道你行!打小就看出你骨子裏那股倔強勁兒,定能成大器。”
祖孫倆坐定,顏知行娓娓道來融合細節,提及灼痛煎熬時,蒼爺爺雙手握拳,滿臉緊張;說到咬牙堅持瞬間,蒼爺爺又目光炯炯,拍腿叫好。待講完,蒼爺爺長舒一口氣,輕撫顏知行頭頂:“小子,往後行事可得更謹慎,這天火太招人眼,暗處保不準多少心懷叵測之徒。”顏知行鄭重點頭:“爺爺放心,我記下了,定不會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