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期盼(1 / 2)

“大人,石頭涼,還是去屋子裏坐吧。”他忙說道。

盧岩聽見他說話,便看過來。

這個小鹽丁叫順子,正是當初跟著師爺,因為最早知道消息,又被派去跟著劉梅寶行蹤,也就是他在河中府聽到那三個外地人密謀路上綁了劉梅寶,快馬加鞭報告給盧岩,雖然他並沒有親自動手教訓賊人,但終是立了大功一件,如願以償的進了鹽丁隊伍。

因為屬於新丁,除了日常訓練,還擔負著鹽巡司的雜役。

“順子,那邊還是沒回信嗎?”盧岩並沒有起身,而是問道。

雖然他成了兵丁,但有些事還是要管的,比如送送信探探消息什麼的,聽大人問這個,順子低下頭,有些尷尬的答道:“沒有。”

“那,有沒有句話說?”盧岩沉默一刻,又問道。

順子的頭垂的更低了,聲音又小了幾分。

“沒有..”他說道。

盧岩便沉默不不說話了。

裏裏外外都收拾好了,鹽丁們都退了出來,隻有順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是尷尬的站著。

“你確定那些信都到她手上了?”過了許久,盧岩又問道。

“是,小的都是親眼看著的,劉姑娘都拿著呢。”順子忙答道。

盧岩的眉頭皺起來,大手有些無措的在臉上揉了揉,似乎很是愁悶。

“也許是沒看吧。”師爺大著舌頭突然說道,一麵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大人,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家都有非禮勿視的規矩,你這等私相授受,人家也許轉頭就燒了…”

“燒了嗎?”盧岩悶悶道,歎了口氣,然後站起來,“順子,你等一等,我再去寫一封。”

順子有些無奈的應了聲,看著盧岩走進去。

“所以說,那家姑娘有什麼好的..”師爺也在台階上坐下來,大著舌頭拉著順子繼續嘮叨,“…你們這些人就是想不開…這女人就跟牆皮似的,這層沒了再揭一層就是了,牆皮嘛,就得多刷幾層,這日子過得才滋潤….”

“你瞎說什麼。”順子很不高興,瞪眼低聲道,“你怎麼知道劉姑娘沒看,大過年的,讓大人心裏不好受。”

“那她看了嗎?你知道她看了嗎?”師爺跟他瞪眼爭辯。

“反正,反正我看劉姑娘不是那種人。”順子自然說不過他,隻得哼聲說道。

“你小子才看了幾個女人..”師爺切了聲,伸腳踹了他一下。

“你看的多,你看得多又怎麼樣,照樣沒媳婦..”順子躲開說道。

“你這臭小子。”師爺笑罵道,從地上起來,要接著踹他,順子呸了一聲,幹脆站到盧岩的屋門口。

師爺哼哼幾聲,想起什麼也搖搖晃晃的過來了。

“要是看了,那就是信的問題。”他嘴裏嘟囔道,邁步進去了。

盧岩整襟危坐的在桌案前,神色嚴肅,握著筆一刀一刀的寫著什麼。

“我瞧瞧大人寫的什麼。”師爺說道,一麵站到他身旁。

這還是他頭一次這樣,盧岩下意識的就要掩住,但又覺得自己寫的不是見不得人。

“…今年過年….”師爺大著舌頭念叨,一麵指了指一處,“這個字錯了…”

盧岩麵色微紅,沒有說話。

“今年過年我買了十頭豬...”師爺接著念道,帶著醉意的眼便瞪大了,看著盧岩道,“大人,你的信都是寫這個?”

一則盧岩認識的字還是少,再者他也不知道該寫什麼,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寫自己的生活瑣事,今天做了什麼,遇到什麼高興的事,吃了什麼飯,很好吃什麼的。

聽師爺這樣一問,盧岩有些尷尬但還是嗯了聲。

“不是,”師爺扶著桌角站好,見鬼似的打量盧岩,“不是,大人,你寫買了多少頭豬多少匹布今天吃了什麼,大家都很高興什麼的….跟劉姑娘有什麼幹係?”

盧岩麵色更有些尷尬,其實他也不知道跟人家姑娘說這些有什麼幹係,隻是,隻是覺得想跟她說說。

“來來,讓我來寫。”師爺看著這個莽漢麵皮僵硬,忍不住搖頭,早知道單靠這個莽漢是不行的,白瞎了他的好主意,加上酒意,也少了往日的拘束,幹脆伸手扯過一張紙,奪過盧岩手裏的筆,略一沉思,在紙上運筆如風,一氣嗬成。

“…多情苦誰知,望斷西江水,相思玄妙,如影隨形,不知同心何時結成..”師爺抖著手裏的紙,如癡如醉的搖頭晃腦念道。

盧岩木木的聽著。

“怎麼樣?”師爺念完問道,一手要去習慣性的撚須,觸及發現胡須已經沒了,隻得在下巴上摸了兩把。

盧岩抬眼淡淡看著他。

“我聽不懂。”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