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邊有位置,來,蘇寧黎,坐嘛。”

“好心人”將門口留的一個圓墩推到碩大的茶幾前。

這是服務員伺候倒酒的位置。

蘇寧黎看了周錦川一眼,對方垂著眸子,掩蓋起所有的情緒。

不表態,就是默許。

任由身邊的朋友作踐她。

好,反正也不是一兩回了。

蘇寧黎勾著紅唇,大大方方坐下,她今晚來的目的不是捉奸,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任誰都看出這是刁難,但蘇寧黎就這麼接住了,周錦川也沒攔著。

仿佛隻是一個插曲,大家又玩樂起來。

有喝多不怕的,繼續議論,“二哥懷裏抱著一個,她都不敢吭聲,這能忍。”

別人笑,“畢竟快三十了,不如小白花年輕,沒有作的資本。”

蘇寧黎不甘心地再次看向周錦川,他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喝著紅酒,抬頭的一瞬間,與她對上視線。

但目光裏沒有絲毫溫度,隻停留半秒,他便移開,傾身伸手拿了一塊西瓜,遞給了朱淩淩。

蘇寧黎緊緊閉了一下眼,她心裏不可能完全沒有波瀾。

畢竟愛了周錦川八年。

人們都以為她留在周錦川身邊是因為家裏沒落,想繼續過奢華的大小姐生活。

但沒人知道,她隻是單純愛他而已。

她始終固執地以為,隻要不談錢,兩人之間就是單純的愛人關係,不涉及利益。

這些年,周錦川沒給過她一分錢,她也沒張嘴要過。

哪怕是在收到母親病危通知書的時候。

對,母親,她沒辦法,三天內必須湊到手術費。

蘇寧黎再次睜開眼,收斂起那些沒用的情緒,對周錦川說:“我有話想跟你說。出去聊幾句,好不好?”

蘇寧黎的母親是南方人,她繼承了母親的外貌和柔情,話語間流轉情愫。

加上她這會兒有求於周錦川,故意放軟了語氣,聽上去讓人心硬不起來。

可周錦川除外,他掀起眼皮睨著蘇寧黎,“就在這兒說。”

一點麵子都不給。

蘇寧黎眼睫顫了下,她也是曾是赫赫蘇家的大小姐,就算現在沒落,可那身傲骨還在。

可今晚,她什麼都沒了,要是湊不齊母親的手術費……

不敢想。

可真要她當著這麼多人麵,說要跟周錦川借錢,她張不開嘴。

蘇寧黎閉上眼睛,漂亮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不肯說,這件事就暫時翻篇,一直等到半夜十二點散場,周錦川才起身出門。

男人走到門口頓住,“還不走?”

蘇寧黎趕緊起身,卻看到周錦川的視線越過她定在朱淩淩臉上,後者愣了一下,怯生生地跟上,走到蘇寧黎旁邊,飛速地看了蘇寧黎一眼,低下頭走了。

回到自己小公寓的時候,蘇寧黎才看到小姨發來的信息,問她有沒有湊夠手術費。

三十萬,她上哪去弄呢?

周錦川,她得再去找他。

急匆匆地出門,蘇寧黎迎頭撞上一堵肉牆,鼻尖酸疼,眼淚都灌了出來。

不等她反應過來,密密麻麻的吻砸下來,滾燙的手掌熨在她的後腰上,將她推回了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