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寧黎姐肯定是誤會了。”朱淩淩擔憂，“要不我去跟她解釋一下吧。”
周錦川看著消失在轉角的身影，冷漠地收回目光，“不用。”
朱淩淩還想說什麼，但周錦川已經邁開步子，她隻能小碎步跟上。
樓下的便利店水果有點貴，蘇寧黎又往前走了幾十米，去另一家平價水果店，選了幾個蘋果打算離開。
一輛熟悉的車經過，蘇寧黎愣住。
周錦川開著車，副駕駛上的朱淩淩扭頭看向他，一臉的崇拜和甜蜜。
一刀刀紮在心尖上，蘇寧黎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麻木了。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蘇寧黎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對方接的很快，客氣中帶著點討好，“蘇小姐，那副字您考慮賣了？”
蘇寧黎麵無表情，“嗯，就按你說的價格。”
那邊似是想到什麼，語氣有些訕訕，“您看，字畫界的事，也是瞬息萬變，當初給您出六十，您死活不賣，現在買家要壓價。”
蘇寧黎心尖緊了緊，“多少？”
“五十萬。”
壓了十萬！
蘇寧黎想掛斷電話，手指尖掐進掌心，疼痛讓她清醒過來，母親還在等著錢用。
“好……就五十萬。”
……
三天後，蘇寧黎拿到了賣字的錢，看著手機上的餘額，她眼前有些模糊。
她抹了一把臉，調出一張照片，是一副毛筆字。
半日靜坐，半日讀書。
這八個字，是外公生前送給她的，說是給她的嫁妝。
愧疚和無奈拉扯著她，她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起來。
“媽媽沒事就好。”蘇寧黎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安慰自己，毫不猶豫地交了費。
從主治醫生那裏回來，蘇寧黎一推開病房門就迫不及待地跟母親分享手術利好的消息，“媽媽，跟你說個好消息——”
她的笑容，在看到坐在床邊的周錦川時，瞬間收了起來。
周錦川甚至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莫名煩躁地扯了一下領帶。
“寧寧，快來，給……錦川倒口水喝。”蘇母身體不好，說話都病懨懨的，可還不忘招待周錦川。
蘇寧黎的心裏不舒服，周錦川坐在母親的床邊，翹著二郎腿，完全沒有探病的樣子，顯得母親有些卑微。
她腦海裏又回蕩起那天在會所裏，周錦川的朋友們說她是舔狗的話。
是，她戀愛腦，沒出息，可她不能讓母親也跟著丟臉。
“知道了，媽媽。”蘇寧黎沒有回絕母親的好意，但直接對周錦川下了逐客令，“你不是還要開會嗎？”
周錦川明顯一愣，蘇寧黎從十八歲開始就追著他後邊跑，從來都是百依百順，這麼不給他麵子，還是頭一次。
“阿姨，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您。”
“好的，錦川，你忙。寧黎，你送送錦川。”
周錦川起身，慢條斯理地係上西裝扣子，轉身要走，路過蘇寧黎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手上使了巧勁兒，蘇寧黎隻覺得自己手腕快折了。
可在蘇母看來，兩人就像是拉著手。
一路被扯進消防通道，周錦川將人摁在牆上，責備，“五十萬是給阿姨看病？為什麼不說？要不是朱淩淩告訴我，我還不知道。”
朱淩淩，又是朱淩淩。
蘇寧黎苦笑，迎上周錦川的目光，“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