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雲也沒有想到。”春銀擰著眉頭道,“她說表小姐是因為手絹的事怨太太不相信她所以才遷怒與她的,一旦把她趕走玉雪年紀又小也是沒心思的人,將來青嵐苑裏的事太太再想知道可就不易了……”又道,“不過她去青嵐苑是太太的意思,她服侍一場想要有始有終,求大小姐想辦法讓她再回去。”
春雲的意思,她不要緊,可是方氏的麵子怎麼也要維護。
薛思琴不悅的道:“母親既然開了口,如何能出爾反爾讓她回去,就讓她先回去伺候爹娘吧,等過段時間再想別的法子。”
春銀應是,疑惑的道:“奴婢冷眼瞧著,這事兒不太像方表小姐能想出來的,您看是不是……”是指方表小姐喜歡大少爺的事。
“現在還不知道。”薛思琴想到方幼清說這番話時的神態,又道,“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原因,我們弄清楚總沒有錯。”
“方表小姐柔柔弱弱的。”問蘭端茶給薛思琴,思索了著道,“進府這麼久奴婢聽她開口說話也不超過十句,更不用說心思手段了,這事兒指不定還是別人挑唆的。”
“人心隔肚皮。”春銀訓斥問蘭,“方表小姐自小沒有母親教養,性子到底什麼樣的,咱們可摸不透,她又不如周表小姐爽快待人周到……還是大小姐想的周到,留意觀察著比較好。”
問蘭癟了癟嘴沒有再說話。
事有反常即為妖!薛思琴揉著額頭,母親當局者迷,又素來憐惜方幼清無父無母無助可憐,可她卻感覺這件事有些不同尋常,特別就特別在春雲的身份,她交代春銀:“趁著青嵐苑沒人,你去一趟,和玉雪交代一番,讓他注意著方幼清這些日子的動向,無論什麼事都一定要來告訴我。”
這件事沒有答案,薛思琴便暫時不再提。
春銀順勢換了話題:“二太太說今年還讓榕樹街送年貨?”她見薛思琴點頭,便有些猶豫的道,“那榕樹街上個月像是因為克扣分量的事鬧了一場官司,咱們去會不會……”
“二嬸能定他們,定然有她的道理。”薛思琴語氣堅定,隨即又歎了口氣道:“這家裏得虧有二嬸幫襯。”她怕她出嫁後,家裏的擔子都落在母親身上,累著她。
“二太太向來辦事周全。”春銀笑著道,“不過二小姐雖年紀小,可也是聰明穩重的,等一年一年的長大,也能助太太一臂之力。”一頓又道,“再者說,大少爺翻年就十七了,指不定明年就要成親了,到時候有大少奶奶幫襯,可不更輕省,您就放心吧。”
“我竟把她忘了。”想到周文茵薛思琴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有她在,我也就放心多了。”說著放了茶盅又想起幼清來,按理說她實該和母親更貼心,可瞧她那樣子,以往隻當她仙女菩薩供著,她也兩耳不聞窗外事,大家雖走動不多但也相安無事……如今突然變了態度,竟不分好賴連母親的臉麵的也不顧。
春雲做的雖不光彩,可也沒有瞞著掖著,出發點總是好的,她倒好打著孝道的名頭把春雲送走,以為旁人都是傻的不成……母親舍不得管方幼清,那就她來做這個惡人,雖不指著她能幫忙,可也不讓她添亂戳母親的心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