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厄難的詛咒(3 / 3)

她的招搖終於引來惡果,這天她帶著小侄子在電影院看《獅子王》,她一手拎著爆米花,將芬恩掛在脖子上,在燈光熄滅的瞬間,兩把槍在黑暗裏抵住了她的後腦,威脅她把芬恩交給他們。

伊普和普裏亞諾趕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兩個槍手被軍刺貫穿了腦袋,爆米花散落在血泊裏,小薔薇懷抱著芬恩,孩子的小手裏握著阻頻器的開關。伊普把阻頻器掛在他脖子上,當做長命鎖戴著。

見到父親來了後,小家夥立刻撲過去,死活不再肯讓小薔薇抱。小姑姑還以為是孩子看到她殺人害怕了,沮喪了很久,回去的路上又被普裏亞諾敲腫了腦袋,一連幾天都蔫巴巴的。

這樣的事在芬恩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巨大的印象,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對自己這位姑姑抱有不靠譜的印象,因而愈發小心謹慎。

伊普打掃完現場,又處理了相關的人員,回到集市上,沉默地坐著,實際上卻是在打盹兒。

“嘿!”一雙手按在他的麵具上,將伊普驚醒,身後響起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猜猜我是誰?”

伊普從風衣下伸出手,準確地敲在對方頭頂的小包上。

小薔薇立刻抱頭鼠竄,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像隻倉鼠那樣齜牙咧嘴地吸氣。

“你簡直殘忍唉。”她化著藍色的淡妝,每一根睫毛都亮晶晶的,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我一直是那種猛踹瘸子那條好腿的人。”伊普在她那白皙的額頭上輕彈一下,“別老是惹事兒。”

小薔薇一聽到說教就頭疼,伊普也不搭理她,低頭翻起了手裏那本手記的賬目。

他正對前幾日的一筆賬目仔細核對時,一個有些肉嘟嘟的下巴從身後墊到了他的肩膀上。

“伊普,你知道我剛才被槍指著的時候在想什麼嗎?”她的聲音輕的像是雲,慢悠悠地在碧藍的天空裏隨著風飄蕩,帶著飄落的花瓣那樣淡淡的香氣。

“我在想啊,我要是死了,不再煩你了......你會不會難過呢。”

伊普的手指漫無目的地在賬目上翻來翻去,數著身後的心跳聲一直到十,“會的吧。”

“真的嗎?”她發起呆,像青蛙那樣鼓起嘴巴,柔軟的臉貼上伊普的脖子。在細微的搔癢中,伊普的心跳慢慢加速,他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小薔薇和芬恩剛剛真的差點死掉啊,差一點躺在血泊裏的人就是他們了。不會再這樣柔軟,也不會再笑了......伊普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

“不,你不會難過的。”她聲音悠悠的,像是夢裏的人在說話,“你隻會生氣,像草原上的火那樣,一直燒......直到有一天把所有的東西都燒完......那時候還能想起我的話,才會有一點難過。”

伊普渾身發抖,他眼前的場景突然改變了,身上的風衣突然變成了黑色的西服,眼前是很高很高的火焰,牧師們唱著悲傷的歌,兩個木盒慢慢地隻剩下煙熏、焦糖和泥土的味道。

熟悉又陌生的畫麵在腦海裏一閃而逝,小薔薇躺倒在爆米花裏,懷裏還抱著芬恩......

“看,我又幫了你一次,小子。”熟悉的挑釁般的話語將伊普驚醒,像是從泥潭裏掙紮而出,周圍的一切都隨著時間的逆流而倒退,數秒鍾後回檔結束。伊普大口呼吸著空氣,身邊是茫然的小薔薇。

伊普想起來了,三大家族撤銷懸賞令的時候,普裏亞諾原本是要將阻頻器還給伊普,那時本該收下的伊普卻鬼使神差地將之係在一旁睡覺的芬恩脖子上。

“我還在沉睡,隻能通過加護給你一個暗示。”賽恩的聲音逐漸虛弱,“長話短說......你身上被施加了厄難的詛咒,通過顛倒你本身的人理式實現的一種命運序列的術式。”

“怎麼辦?”伊普皺起眉。

“要麼找命運序列的大法師......要麼殺掉施術者。想想你這些天有沒有和什麼奇怪的人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