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便和十娘談論此事。本欲代其保管,等他稍稍長大以後再給他,可那法寶乃太乙真人賜下,已認那逆子為主,除了他以外,誰也動不得。因此便作罷了。誰知這孽障,竟用那法寶對付我!”李靖說到後來,恨聲道。
原來如此,看來強取不得了。
柳小憐撫上肚子,垂眸掩去失望的情緒,轉而問道:“老爺是否注意過三少爺說他闖西苑的原因?”
“他說是那些仆人阻攔他~”李靖回想一下,仍是難以釋懷,繼續道:“可縱使如此,那孽子也不該下如此狠手,將一眾人全數打的吐血不起——”
“是小憐謬誤了。其實,這事裏老爺並沒有錯。錯的是小憐。”柳小憐說著,扶著肚子盈盈欲拜。
可因為她身子沉重,行動不便,這一平日裏尋常的動作做起來就有些遲緩。還未屈膝,便被李靖看見扶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
李靖問道。
“妾有錯,待老爺責罰~”
柳小憐道。
“此事錯不在你,是我未考慮周全。”
李靖道。
“不,老爺信任妾,才將三少爺的教導之任托付給妾,妾卻......是妾辜負了老爺。再說,今日之事,若不是那些奴仆怕衝撞了妾,也不會......”
柳小憐一臉自責。
李靖扶起柳小憐,輕歎道:“小憐啊小憐,你就是太過善良了!什麼都要往自己身上攬!”
柳小憐柔聲道:“老爺盛讚,小憐愧不敢當。小憐不能和姐姐一般在公事上為老爺分憂,隻能在內宅事上多嘴幾句,希望能給老爺分擔一二。”
“能得小憐陪伴,是我李靖平生大幸。”
李靖看著善解人意的嬌美小妾,感慨道。
柳小憐彎起嘴角,輕輕笑了笑,並未搭話。
過猶不及,該做的該說的都已恰當好處,接下來,她隻要等著即可。
果不其然,沒過兩天,當家主母的印信就被李靖帶來遞到了柳小憐手上。原來的代理之權,落到了實處。內宅本就是她在管理,這樣安排本就無可厚非。
“小憐,哪吒那裏——”李靖想了幾天,還是忍不住提了出來。
雖說他不喜哪吒,但畢竟還是父子,他李靖也不能太過絕情。那一日,柳小憐的話被他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於是生出了一個想法。
沒想到,還沒等他說完,柳小憐就笑著出聲打斷:“老爺可是想說給三少爺請一位西席?”
“不錯。”李靖點頭道。
“父子沒有隔夜仇。妾就知道,老爺還是為三少爺考慮的。還請老爺放心。妾已經著人去請了德高望重的南山先生,先生答應半旬來李府授課一回。”
柳小憐盈盈遞給李靖一杯茶,續道:“不僅如此,城內幾位頗有學問的夫子,小憐也著人去請了。三少爺以後啊,可有的忙了!”
“夫子倒不必太多,我李家的男兒,騎射劍法也須得會上一些。”
“是。還是老爺思慮的周全。”柳小憐微笑附和,“對於這些,妾一個內宅婦人不懂,還得將軍定奪。”
李靖看了柳小憐一眼,看她含笑望著自己,促狹又俏皮,不由得失笑:“你這妮子,自己早已想好,還故意賣這麼大的破綻給我,真當老爺我糊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