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雪巔一直待到牙齒重新長好,方才回到炎殿。
這期間,風九給我發了好幾次傳訊的小紙鶴。
可沒奈何,我正在長夜的伺候下,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舒坦,簡直樂不思蜀。
“幾天不見,胖了哈——”
上下打量了我好幾遭,風九嘖道。
“你急召我會來,有事?”我避而不答,反問道。
“沒事不能叫你?”
風九斜靠在榻上,睨了我一眼,閑閑道。
我心裏思忖著,下一次再上雪巔要不要帶一壺醉花顏去。長夜不吃荒獸肉,不知道喝不喝酒?
他一直呆在雪巔和西荒,不知道喝沒喝過醉花顏。他那般冷靜自製的人,不知道喝起酒來是什麼模樣?
我正想著出神,冷不防風九忽然問我:“你的想法是什麼?”
“什麼?”我反應過來。
“太子羲皇過兩日要到我火蓮來。”風九知我神遊物外,重複道。
“哦。你派個人跟著他就是了。”我頗有些興致缺缺,這是風九自去安排就是了,問我的意見幹什麼。
“可他指明要你作陪。”風九一臉的幸災樂禍。
“啊?”我愣了一會兒,方才明白風九說的是什麼,當下不由得驚訝出聲:“為什麼?”
“你和他是同窗不說,在八方學宮時,關係也很是要好。如今讓你作陪,又有什麼不可?”風九挑眉反問。
“你也是同窗啊——”我蹙眉。這過兩天,我還準備趁熱打鐵繼續我的高嶺之花摘取計劃呢。長夜怕是猜出了我的身份,卻不揭穿,看來,對我不是沒有感覺。如今,正是繼續刷好感度的時候,卻不防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打斷。
“可以不去麼?”我問。
“可以。但是——”風九頓了頓,歎息一聲道:“有一個問題卻是非你不可。”
“什麼?”
“你和他幼年定下的親事。”風九一字一頓道。
夜裏,我打開窗,看著暗夜的天空裏綴著稀稀落落的星子。
白天風九的話在我腦海裏不斷回響。
風九說,在我剛尚未記事的時候,父君和帝瑞曾經為我和羲皇定下親事。父君和母後本想等我一千五百歲生辰之後方才告訴我,誰料想,還未等到我成年,便在仙界動亂中失去了性命。
風九見我驚詫,道,親事你若不想,就回絕了吧。反正當初的見證者,大半都已經不在了。父君當初也是見羲皇對你寶貝的緊,覺得有趣,所以一時口頭答應了下來。但最終,還是要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歡,回拒了也沒什麼關係。畢竟隻是口頭之約。不過,這一次的陪同,你卻推拖不得。
我不解。
風九卻意味深長的朝著那雪白的山巔瞧了一眼。
我頓時明白了。
隻有解決了這個羈絆,方才能自由的追逐自己想要的那一抹瑩白。
不知今夜,雪巔的星子是不是和往常那樣璀璨?
雪巔極高,冥府夜裏籠罩的淡淡雲氣卻在山腰。是故,在那極高之處看的夜空和在炎殿看的夜空並不一樣。
隔得那般遠的天空似乎是觸手可及。那星子也亮些多些,如同灑滿了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