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條魚，遊著遊著就離開了自己的水域，而如今，早已沒了自己的棲身之地。
“藍謙的骨灰在你那兒吧。”
“嗯。”
“把地址給我，我去拿。”
“……”電話那頭好不拖泥帶水的話語讓我找不到任何詞彙拒絕，也來不及拒絕。
“對了，我哥們要回來了。”藍謙興奮的說，“要不要見一麵？”
“看你這樣子，”我上下掃視著藍謙，“我怕是情敵，肯定得見啊。”
“去你的，人王磊是直的。”藍謙鄙視。
“遇到你以前我也是直的。”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嚴肅的告訴藍謙這個事實。
我抱著藍謙的骨灰在沙發上蜷成一團，妄想把他嵌在身體裏，冰冷的陶瓷碰觸著身體讓我有些不習慣，就好像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藍謙溫暖的身體，就好像我還記得懷裏抱過的線條分明的軀體，就像我從未失去他。
我還在回想著和王磊見麵認識到相處的點點滴滴，林嵐就把他帶到書房裏來了。
“速度挺快的。”我背著他們，語氣冰冷。
房間突然就很安靜，林嵐對於我態度的奇怪，王磊對我所作的憤怒，我知道的，所以我沒有回頭，我怕我此刻的表情會讓我之前的努力全部作廢。
“我不會給你的。”聽到林嵐關門出去後我冷冷的開口。
“你結婚了，你背叛他了，你沒資格。”王磊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的對我說，我沒有看他的表情，但也不難猜出來他會以怎樣的眼光看我。
淡淡的像是對著陌生人。
“背叛的人是他，我們說好了一起麵對的。”我猛的抬頭死死的鎖住王磊的眼睛，“是他沒有遵守。”
“他如果遵守了我就不會結婚！”我一字一頓的強調著我的決心。
“你確定？”王磊似笑非笑扯動了嘴角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就那樣看著我，像是看穿了一切用靈魂嘲笑著我。
“……是，我確定。”我抱緊了懷裏的白瓷盒子。
“沒有前麵的停頓你的話會更讓人相信一點。”王磊一針見血的說，“你那個時候沒有膽怯藍謙就不會死你知道的吧。”
“藍謙是怎樣的人我不知道，隻要有支撐哪怕是蜘蛛絲，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如果不是你的膽怯藍謙會得抑鬱症嗎？”
“就算後來想清楚了又怎樣。”
“傷害已經造成了。”
“你收著他的骨灰又怎樣？人都已經死了而你還結婚了。”
永遠的陳述語氣，王磊一如既往冷靜得讓人害怕。漫不經心的語調，毫不在意的態度，像是突然出現的一座山，壓得人措不及防。
“我一直都討厭同性戀。”我說。
“真的，最討厭同性戀了。”我說。
“你這家夥。”王磊眯起眼一拳打在我臉上，難得的變臉讓我莫名有種愉悅感，藍謙一直想看他的摯友脫下那張一層不變的麵皮來著。
“什麼都不能，”我倒在沙發上抱緊了藍謙的骨灰盒，在王磊再次揮拳之前開口，“牽手，擁抱，接吻，都不能。”
“這就是你膽怯的原因嗎？”王磊提著我的衣領眼含怒火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