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J是由於發現愛麗絲的記憶開始恢複,基於過去所發生的一切,而產生了巨大的恐懼與羞恥感,那麼他消失的動機就是純潔的、直接的、顯而易見的。
如果愛麗絲的記憶回閃至少有一半是真實的,那麼J在愛麗絲的生活中就必然是一個怪異、扭曲、甚至使之崩潰的存在。那麼找到他的意義又是什麼?是讓這些糟糕的感覺更加的清晰?是讓他親口揭開隱匿在時間背後所有的、畸形的往事?然後像心理醫生所說那樣,最後相互都得到諒解,繼續生活?對愛麗絲來說,它們都太殘酷了。找到J,愛麗絲最初是為了報複。報複、憎恨、瘋狂,這是最直接的情緒,也是最純潔的動機。
但是,身邊理智的知情者都不忍心愛麗絲因為那些已經死去的故事,進而自毀,他們設法開導愛麗絲,正如此刻叩門問候的律師。他的動機,也許也是純潔的吧?
用名字互相稱呼,是一種可喜的進展,在幫助了愛麗絲之後,律師變成了“K”,至少愛麗絲現在叫他K,沒加“律師”這個後綴。而K可以隨時來到愛麗絲的家中,大部分時間都會是討論案件的進程,有時也會把大家生活中的一些邊角,適量拿出來供彼此消遣。也許愛麗絲是需要一個比他年紀稍大的異性朋友,至少是聊天對象。至於在什麼時候,該不該借用一下的他的臂彎、肩膀、或是其他,卻不完全取決於愛麗絲的意願,但她渴望奪回主動權。
又是一日的午後時分,太陽的光譜隻能透過厚重的雨雲勉強把世界照亮,空氣卻是陰冷的,渾濁的。k又出現在愛麗絲的麵前,此刻愛麗絲隻批著一件薄薄的睡袍,他們彼此間也不顯得尷尬,第一時間,隻是給予對方一個恍若今日陽光普照的微笑。
“你來了,有調查到J的消息麼?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從那所學校畢業了,在那之後我打算把事情理清楚然後就離開這座城市,可能以後見麵的機會就少了。”愛麗絲招待k坐下,給他泡上一杯濃茶。
“嗯,是好消息。但是在告訴你之前,我想對你說點事。”K猶豫了一會,眼神渙散瞄了下四周。
“你···愛麗絲,你似乎吸引到我了·····我答應你,我不會像J那樣的。能留下來陪我走一段路麼?”k一直努力地保持著克製的神情,明明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燃燒著想要把愛麗絲擁入懷中的衝動,事情朝著莫名其妙的方向進展著。
而愛麗絲似乎不及對方想象那般因為各種情緒問題而失控——或是馬上憤怒地給他一個耳光,或是眼中飽含淚光,不知所措。
愛麗絲她隻是靜靜地起身,率先把男方擁入懷中,然後趁著對方完全被這一連串動作震懾住之時,深吻了他,10秒,20秒,30秒,直到k主動把愛麗絲推開,深情而又迷惘地與她四目相對。
究竟,是什麼驅使愛麗絲去完成這不可思議的一切?照理說,被男人傷透而且還背負著疑似不倫關係的道德包袱,遊離在崩潰邊緣的愛麗絲應該對這一切都感到畏懼而厭惡才對。
“嗬嗬,這才是骨子裏的你呀,愛麗絲。”此刻****的莉莉絲從身後環抱著愛麗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背負著我的意誌(遺肢),可是要背負雙倍的欲望。我對你的欲望,和你自身對他們的欲望,從A到K,從來都是你主動索求的。而我,隻有我的阿爾法,隻有能忍受你和你的【他們】才得以間接地擁有唯一的你。”莉莉絲說完便融化在空氣中,什麼也沒有留下。
意識歸零的愛麗絲此刻選擇再度與K擁吻。
“雙倍的欲望,純潔的動機。”
愛麗絲想起那天他遇到J時也是這麼地主動地擁她入懷,完全沒有其他的目的,隻是想要一個溫暖的、雄性的、賞心悅目的軀體,發泄自己無限的、純粹的渴望。而他們沒有一個是可以克製的。然後她便認定,她想要的僅僅隻是一個安全的擁抱,接下來的一切都是他們,動機不純進而推動的。
她的動機始終是純潔的,但她的渴望卻是一個謎團。他們無法拒絕她,而她更是希望牢固地占有她,但沒有一方得以完全的勝出。
k最終還是淪陷了,不純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