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拿棍子掃你出去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別說棍子了，隻要能丟得你頭破血流，恐怕就連桌子、椅子、病床、床頭櫃，看見什麼她就會扔什麼出來。”白筱瀟唇邊結著一絲諷刺的笑，好整以暇地悠然道：“那張你險些被暖瓶丟中腦袋的照片，瑩瑩好像還留著，想要看麼？隻怕嚇著你——瑩瑩沒事就用它練小飛鏢的準頭，現在照片上你那張臉已經被釘得像馬蜂窩一樣了。”
於林尷尬地把車停在路口，要笑又笑不出來：“幾年不見，你倒口齒伶俐了許多，不像從前似個沒嘴的葫蘆，悶悶地總不怎麼喜歡說話。”
白筱瀟隱忍著輕輕皺眉：“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如果不是實在攔不到車子，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你走這一趟，靜宜現在不知道怎樣，你非親非故的貿然進去不是那麼合適，瑩瑩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來心情就糟糕，再看見你，急眉赤眼的拉著你吵上一通，我們幾個不要一起被醫生趕出去才好。”
“仲絮瑩的脾氣還是沒變。”於林微笑，不再堅持：“那就算了，改天我再來看李靜宜……筱瀟，能留個聯係方式麼？”
“不能。”白筱瀟幹脆利落，盡管嘴上不承認，可她心裏到底是有些恨著於林：“我們沒有再見的理由和必要，就這樣吧，今天謝謝你。”說完，拉開車門一甩亂蓬蓬的發，鞋後跟重重敲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醫院。
於林看著她的背影，手掌在胸口上按了按。
看見她，那種安心踏實的感覺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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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我在醫院大廳，靜宜……”
仲絮瑩一開口滿是濃濃的倦意：““她剛從急救室出來，在三0七號病房。”
白筱瀟循著房號找過去，推門。
仲絮瑩雙眼通紅的守在靠窗邊的病床旁，看神色不像是哭過，倒像是氣的，李靜宜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烏黑的睫毛遮住眼簾，看不清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白筱瀟輕手輕腳走過去，推了一把仲絮瑩，低沉如夢囈：“瑩瑩，靜宜怎樣了？”
仲絮瑩未開口，李靜宜聽見人來，先睜開了眼睛，緩緩衝她點了點頭。
這一下，當真把白筱瀟嚇住了。
平時那雙活力四射、充滿自信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空洞無物，看著簡直就是個活死人。
“感覺好些沒，靜宜？”白筱瀟手指在李靜宜胳膊上虛摸了一把，卻不敢碰上去，生怕一碰觸，眼前這個蒼白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
李靜宜又是輕輕點了點頭，合上眼睛，顯然不想說話。
仲絮瑩扯了扯白筱瀟，俯下身子在李靜宜耳邊輕聲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去樓下超市買肥皂牙膏……有想吃的東西麼？”
李靜宜閉著眼睛，發絲微微搖動。
“如果不舒服或者有什麼事情，就按床頭的鈴喊護士來，我們幾分鍾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