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領著人把守在了門外。
沈栗滿眼都是迷茫,她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抬眼看見站在郝嬤嬤身後的梁老夫人等人心虛的眼神。
沈栗眉頭一皺,開口道,“祖母——”
梁老夫人老眼一沉,先聲奪人,“你什麼也別說了,現下不是你哭的時候,想想回去該怎麼跟你婆母請罪才是。”
沈栗眼圈兒一紅,“可我沒做錯什麼啊——”
楊氏冷笑道,“你蓄意勾引國公府世子,還說自己沒做錯?”
沈栗渾身一僵,猛地怔住,“什麼?”
梁老夫人目光閃躲,嘴角一抿,怒道,“沈栗,趕緊穿好衣服!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咱們永寧伯府的臉當真是被你丟盡了!”
楊氏扶著梁老夫人,“母親,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事兒是她不知廉恥做出來的……便是回頭侯府怪罪起來,與咱們也不相幹。”
梁老夫人眼裏浮起一抹嫌棄,“沈栗,你好自為之。”
趙氏原本想留下來,被梁老夫人一個冰冷的眼神便叫了出去。
不大的閨房喧囂了片刻,便詭異地沉寂下來。
沈栗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聽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也沒理出個思緒來。
她垂下腦袋,看著自己身上這件陌生的薄紗長裙,眼裏滿是疑惑。
冬寧見人都走了,趕忙從衣櫃裏取出衣服替沈栗換上,又替她打理好發髻,然後才緊張道,“姑娘自己可要想好了,此事事關重大,定要想好理由。”
沈栗頭皮發麻,指著那件衣服道,“可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冬寧嘴角緊抿,眉心緊蹙,她昨晚一直跟春祺姐姐在一起,吃到半夜,已經有些醉了,所以便沒回棲雲館,她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今兒一大早,忠武侯府的下人們便鬧著進了伯府,說要將姑娘帶回去。
她仔細一打聽,才聽說,原來昨兒夜裏,姑娘竟然去了國公府。
一去,將近兩個時辰才回來。
這事兒被這條街最有名的長舌婦王大嬸兒給瞧見了。
街頭巷尾便流傳起姑娘深更半夜去國公府陪男人睡覺的消息來。
那王大嬸兒說得繪聲繪色,還瞧見了國公府秦世子的親隨路遠親自護送姑娘回伯爵府。
如此,這謠言愈演愈烈,一夜之間,永寧伯府小庶女忠武侯府世子夫人與明國公府世子私相授受暗度陳倉的消息不脛而走,到了今兒這時,已經鬧得眾人皆知了。
要說冬寧不害怕是假的,這番謠言,不管是真是假,卻已經毀了姑娘的清譽與名節。
偏偏昨兒夜裏,世子也不在伯府,她和春祺姐姐也不在,姑娘就一個人在棲雲館。
誰能給她證明,她一個人在這床上?
任由姑娘說破了天,也解釋不清楚。
除非,秦家那位能出麵替姑娘洗清冤屈。
不然,忠武侯府絕不會放過姑娘的。
可秦家那位,身居高位,豈會為了這點兒小事便出麵?
冬寧一時間絕望極了,惶恐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姑娘,咱們還是先回侯府再說罷……”
沈栗這會兒算是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了,擰著眉心,晃了晃腦袋,本想先去找梁老夫人解釋解釋,不過鬆鶴堂那邊直接讓她走,她沒辦法子,隻能先跟著郝嬤嬤上了忠武侯府的馬車。
一路回到忠武侯府,側門已經守著幾個眉眼不悅的婆子。
見到沈栗回來,便隻顧著甩臉色。
沈栗下了馬車,思緒仍然有些渾渾噩噩。
不說這謠言是如何被傳起來的,便說昨晚的記憶,她是半點兒也沒有,除了頭疼便隻剩下頭疼,實在記不得自己做了些什麼,可她一個大家閨秀,除了能在自己院子裏待著,還能去哪兒?
她總不能是夢遊去的明國公府吧?
那麼遠的距離,且不說還在下著小雪,她自己一個人怎麼去?這裏頭一定有貓膩!
進了側門,繞過影壁,走過幾條抄手遊廊,穿過一道垂花門便進了內院。
一行人腳步不停,腳下跟生了風似的,很快便來到了清風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