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寧笑道,“不回就不回,閑雲野鶴的日子過起來也挺好的,隻是我們要更辛苦些,但也更自由不是麼,姑娘在伯府本來也過得不好,事事都要看楊氏和大姑娘的眼色,現下我們誰的臉色都不用看,奴婢其實可開心了。”
沈栗眼睛有些發熱,莞爾一笑,“那你的賣身契還是先放在我這兒,等你什麼時候想要了,跟我說。”
冬寧笑道,“好好好,對了,姑娘,春祺姐姐呢,她還來麼?”
沈栗嘴角無奈,“她不來也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冬寧那晚與春祺聊了不少,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又有什麼打算,所以也沒怎麼失望,隻是尊重的她的意願,“也是,春祺姐姐是伯府家生子,定然聽家裏的安排,日後就奴婢一個人伺候姑娘,姑娘可不要嫌棄奴婢手腳慢才是啊。”
沈栗搖搖頭,“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冬寧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鄉下人起得早,李叔和陳嬸兒很快便聽到廚房裏的響動,忙鑽進廚房來,說什麼也不讓沈栗與冬寧兩個姑娘家燒火做飯,陳嬸兒笑吟吟地打量沈栗幾眼,“姑娘長得可真好看,像個天仙兒似的,哪有讓天仙待在廚房裏的道理,這些粗活兒髒活兒還是讓你李叔和我來罷。”
沈栗覺得李叔與陳嬸兒還挺熱心的,與冬寧兩個坐在廚房裏陪他們聊天。
原來,老夫妻二人還有個兒子叫李濟棠,隻是沒什麼出息,又不大愛讀書,常年在汴京賭坊花樓裏混跡,隻是偶爾回來看他們老兩口一眼,老兩口也不指望他有多大出息,就希望他能早點兒成家立業給他們生個孫子來抱抱。
說這話時,陳嬸兒的目光一直在沈栗身上掃來掃去,見她挽著婦人發髻,雖荊釵布裙,卻國色天香,又年紀輕輕的,不住在夫家,被趕到這鄉下來,不是被休了還能是什麼。
她心思登時活絡起來,“姑娘可是被休了?”
冬寧急道,“才不是,我們姑娘與姑爺是和離的。”
鄉下人沒那麼多講究,被夫家不要的女人就是被休了。
陳嬸兒試探道,“和離與被休了也差不多嘛,姑娘日後是什麼打算,準備在這莊子上住一輩子?”
沈栗暫時沒有再嫁人的打算,點點頭,“嗯。”
陳嬸兒頓時惋惜極了,“姑娘年紀輕輕的,哪能不嫁人呢。”
沈栗不想說這些,喝了半碗熱粥,從裏頭出來,然後回房整理一下自己帶來的銀子等物。
既然已經和離了,她也不能坐吃山空,還是要想著怎麼賺錢,等有錢了,就自己在京裏買個小院兒,將冬寧接過去一塊兒住,她沒什麼別的本事,會做吃的,女紅也還行,回頭找個時間去京裏看看,能不能先做些繡品去賣,然後再開個小食攤,總之日子是自己慢慢過起來的,離了侯府和伯爵府,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兒將來的規劃,沈栗還是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發暈。
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又覺得胸口隱隱沉悶,有些透不過氣的感覺,也不知自己的風寒到底何時才能徹底好全,吃藥看大夫都要花錢,她現在還要養著冬寧,得減省些才是。
主仆二人將屋子收拾好,時間便到了下午。